左氏实话实说:“二房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如今半座京城都在看季府的笑话。有这样一个哥哥做表率,谁还敢娶季家的姑娘呢?”
季茹完全懵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甚至她还觉得二哥娶了柳华公主,从今往后她就也算是皇亲国戚,应该更抢手。
但左氏这么一说,她就觉得也有道理。
“都怪楚扶欢!”季茹狠狠咬牙,“都怪这个贱人!”
左氏皱了皱眉,“关人家什么事呢?是季将军喜新厌旧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了,是他不懂得遮掩,在回京当日就与柳华公主同骑。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娶柳华公主。”
“全城人都看在眼里,关楚扶欢何事呢?”
季茹哑口无言。
这时,季寒推门进来,沉着脸看了她们一会儿,然后对季茹说:“我已经叫人往你屋里去了,你最好回去盯着,免得东西磕了碰了的。”
季茹没明白,“什么意思?”
季寒冷哼:“昨日我就说过了,你房里那些首饰摆设,都是花楚扶欢的银子添置的。如今府里欠着楚扶欢十五万两外债,三日内必须归还。所以那些东西都得拿出去变卖,等不得。”
“凭什么?你怎么敢动我的东西!”季茹炸了,直接跳了起来,尖叫着往外跑。
老夫人气得也大声喊道:“你有本事把我这屋里的东西也卖了!”
“是要卖的。”季寒看向老夫人,“这屋里的家什,原本有什么我都还记得。后添置的那些,就请母亲都让出来,别再用了。”话说完,一挥手,门口跟着的人立即走了进来,季寒指什么他们搬什么,很快就将老夫人这屋里给搬空了七七八八。
老夫人傻了眼,知道季寒这是动真格的了,她有些害怕,颤巍巍地问:“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季寒告诉老夫人:“我要娶柳华,这件事情已经呈报皇上。如果家里的事情解决不好,在皇上跟前我也没办法交待。长乐王府今日又问了婚期,母亲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要不母亲去跟长乐王府解释?”
老夫人不敢。
对于皇亲国戚,她还是有些畏惧的。
“母亲放心,屋里少的这些东西,回头从库房里找到差不多的,会重新添置回来。只是用料没有之前的好,雕工也没有之前那些精致。但四品将军府,原本就应该只用那种品阶之物,母亲之前,确实过了。”
说完,他又看向左氏。
左氏不等他说话,立即从袖袋里抽出了一张银票:“这些年扶欢也帮衬过大房,每一笔银子我都有账,这是我们大房补回来的。”
她没着急将银票给季寒,只说:“这些年吃饭是吃的扶欢的,这笔银子你大哥暂时拿不出,但我会从我的嫁妆里拿出一部分来抵饭钱。”
“但是二弟,我们说好,你接了这些东西,得给我打个凭据,否则我是不会给你的。”
季寒瞄了一眼她手上的银票,是一千两。
不多,但这种时候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
于是点了点头,“等大嫂把饭钱补齐,我自会写好凭据,按上手印。”
左氏“嗯”了一声,“一旦饭钱补齐,我们大房跟将军府也就再没有瓜葛了。我与你大哥会搬出府去单独生活。你放心,每月我们会送一笔银子回来,用来孝敬母亲。”
“这里是将军府,原本我跟你大哥就不应该住着。”
老夫人觉得不妥,“都是一家人,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老大也是姓季的。”
左氏问老夫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前些年的饭钱还用补吗?”
老夫人看了看季寒,想说三年的饭钱能值多少?
然后就听左氏说:“我请管家估算过,一天按五两银子计算,总共不到六千两。”
“就按大嫂说的办。”季寒发话了,但他也不傻,“大嫂要分府另外,但分家的时候可分不到什么东西。你也说了,这里是将军府。”
“我明白。”左氏道,“我们不取将军府分毫,包括屋里的家什也全都留下,只带走随身的衣裳和物件。待我们将东西收拾好,二弟可以让管家过去对账,将军府的东西账面上都有记录,我们有没有多拿,一目了然。”
季寒没什么可说的了,左氏冲着老夫人福了福身,走了。
老夫人犹犹豫豫的跟季寒说:“你要去做上门驸马,再让老大一家分府另过,那我跟季茹怎么办?你想把我们母女两个扔下不管吗?”
季寒道:“季茹也不小了,总是要出嫁的。至于母亲,说是就您自己住在这儿,可府上还有那么多下人侍候着,怎么可能会让你孤单?我跟柳华也会常回来看您的。”
老夫人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她怎么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呢?
再瞅瞅被搬得空荡荡的屋子,失落的感觉就更甚了。
可惜季寒已经不再理会她,只吩咐李妈妈到库房去把屋里缺的东西补齐,然后就走了。
老夫人好生后悔,“我是不是错了?季家不应该把楚扶欢赶走。她一走,什么都没了。”
李妈妈就劝她说:“现在是因为柳华公主还没有进门,苦一点是肯定的。等将军跟柳华公主完婚,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起来了。其实大夫人提出分府也好,这样长乐王府送来的东西老夫人就可以独享,不必再养着他们。相反的,大夫人不是说每个月都会送孝敬银子过来吗?这是您偏得的。”
老夫人还是不太踏实,“什么进不进门的,人家压根就不进门,是季寒要去做上门驸马。”
“不管将军做什么,他都是您的儿子,他都得孝敬您。就算是柳华公主,她也不敢背上一个不孝婆母的罪名。”
经李妈妈一劝,老夫人心里敞亮了许多,赶紧吩咐李妈妈去库房挑东西,一定要挑好的。
明月巷,楚宅。
当晚,春雨带回来一个消息——将军府又在卖铺面了。
楚扶欢琢磨了一会儿,起身到桌案前,快速写下几处庄园田地还有铺面的信息。
然后告诉春雨跟白苏:“把这几处给我盯紧了。这是季寒名下的产业,我与他现如今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他没有权利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私产变卖。”
“且休夫当日我就说过,被休之女,拿不回娘家带来的嫁妆。那么被休之男,其名下所有产业也都将归我所有。”
“咱们得把这些东西都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