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想独吞?”季茹气疯了,“好好好,打这个主意是吧!不让我好,那咱们就谁也别想好。我现在就去找二哥,我就在他屋里守着,等他醒了我就把这两天夜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到时候这些东西二哥肯定全都拿走,母亲一样也别想留下。”
季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没气背过去,直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这些年我处处替你打算,什么事都先想着你,没想到一件事没让你顺心,你就连母女情分都不顾了!东西都被你二哥拿走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做事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季茹坐下来,一脸埋怨,“反正也不给我,那在你手里跟在我二哥手里又有什么区别?母亲,不是我顾不顾念情分,是你实在太不替我着想了。”
“母亲你都这个岁数了,在家中有儿子养着,吃穿不愁。可我不一样,我还要嫁人,我还得去婆家讨生活,我不多给自己存点东西,将来我如何在婆家立足?”
“一共三间铺子,您留一间,就是吃租子也够吃到死。剩下的两间给我,等将来我在婆家过得好,我不是照样会反过头来再贴补您吗?您怎么这个账都算不过来呢?”
“母亲该不会又打着什么主意,想要贴补边家吧?”季茹觉得自己猜对了,更生气了。“母亲到底知不知道哪边近哪边远?二哥说得没错,您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对娘家人比对我们这些子女都好。以前楚扶欢那么多好东西,您如果不贴补边家,我们能留在手里的更多。”
“居然还给姨母买宅子,您怎么不说给我买个宅子呢?我将来出嫁之后如果手里能握着个自己名下的宅子,我都不敢想象我在婆家活得有多仗义。”
“母亲总是把最好的都给了娘家,可是从娘家换回了什么?不过就是口头上说几句好听的罢了,实际上他们受了恩从来都不想着回报。母亲却还巴巴的一门心思想着他们,真是想想就叫人生气。”
“我不管,反正铺子我要两间,母亲要是不给,就别怪我在家里闹起来。”
季老夫人了解季茹,知道她说闹肯定就是要闹的。
当下也没了办法,只那从中挑了两间出来递过去。
季茹却觉得她挑的肯定是不好的两间,于是一把将剩下的那张夺了过来,几番对比之后,送回去其中一张,乐呵呵地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季老夫人气得在屋里好一顿骂,说养出来的都是白眼狼,没有一个肯替她想的。
李妈妈就劝:“其实三姑娘有些话说的也没错,老夫人给边家的确实有点多了。”
季老夫人就不爱听这个话,“边家是我的娘家,我不帮娘家我帮着谁?秋兰,你也是从边家出来的,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惦记边家呢?再说,这么多年都帮下来了,突然就给断了,他们会说我什么?会说我做不了季家的主!会说我白养了个当将军的儿子!”
“我是要脸的人,我就算自己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我也不能让娘家人瞧不起我。”
她说完,看看手里剩下的一间铺子,又把季茹骂了一顿,然后跟李妈妈说:“等季寒大婚之后,咱们就得张罗着把这铺子给租出去。季茹说得对,就算吃租子也够本儿了。我们不擅经营,也没有人手去管,不如就直接出租。这青云大街上下两层的铺面,能租不少钱呢!”
李妈妈点点头,“老夫人说得对,吃租子是最稳妥的,旱涝保收。”
“只是这铺面楚姑娘送是送来了,还没过户啊!等今晚她来了,老夫人一定问问哪天能去衙门过户。只有上面的名字换了,这东西才真正是咱们的。”
季老夫人往盒子上一拍,“你说得对!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今晚一定问,你提醒我。”
季氏母女在家补眠,季寒是在接近晌午的时候醒的。
昨晚季茹为了让他睡得沉,安神的香点了三根,相当于药量翻了三倍。
这三倍的迷药差点儿没把季寒给药死,醒了之后头还昏昏沉沉,跟让人打了似的疼。
暗卫把昨天夜里安神香的事跟他说了,季寒气得大骂季茹:“简直胡闹!她上我屋里来点什么香?你们为何也不拦着?”
暗卫低下头,实话实说:“当是觉得三姑娘也是为了让将军睡得好些,近几日将军确实睡眠不太好,所以我们才没拦。也属实是没想到三姑娘拿来的香会有问题。”
季寒听得皱眉,“香有问题?什么问题?”
暗卫说:“属下看过香灰,所谓的安神药,实际上里面掺了大量的迷药。”
季寒大惊,“她给我下药?”
“那倒不是。”暗卫摇了摇头,“三姑娘说了,这种香是去年老夫人生病时去医馆买的。只当是安神香买回来,老夫人用着也确实治好了失眠的毛病。她也不知道这香里有迷药,这事儿属于是她让医馆给骗了。属下去账房查过,香确实是买来给老夫人治失眠的,还不便宜。”
季寒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明白这里怎么回事了。
不便宜?哼!怕是非常便宜吧!
之所以不便宜,是因为另外一部分银子进了季茹的口袋。
舍不得买好香,买了劣质的香回来,就为了赚个差价中饱私囊。
也得亏老太太病好得快,要不然非得被药死不可。
他压下心底火气,想着明日就是他跟柳华大婚,之后他住到公主府去,少见老太太跟季茹几面,就也不至于天天要被气死了。
一想到即将要住到公主府去,季寒难掩心中兴奋,很快就把迷香的事情给抛在了脑后。
那可是曾经的礼国公府啊!
他知道礼国公府有多大,也知道礼国公府有多气派。
老公国夫妇过世还不到两年,国公府里一切都还没有破败。
最重要的是,那可是楚扶欢曾经的家。
楚扶欢就因为出生在那里,才成了京中有名的贵女,成了不可一世的人物。
当初他娶楚扶欢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份。
现在好了,礼国公府是他的了。
而楚扶欢,就只配生活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宅子里。
这世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