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公主府一共迎客五位,除了季茹之外,另外还有四位官邸中的当家主母。
其中一位来自户部尚书府,一位来自东阁大学士府,一位来自大理寺少卿家,一位来自钦天监监正家。
楚扶欢盯着这份名单看了一会儿,然后跟宋听肆说:“也不知道是我阴谋论了还是怎么着,我总感觉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能够为柳华所用。”
宋听肆随手给楚扶星夹了一筷子青菜,“要多吃青菜才好长身体,不要以为自己吃不胖就一直吃肉。”说完才回楚扶欢的话,“她盯上的人,自然是能够为她所用的。”
“那你说这是赶巧了,还是她就挑中了这些人呢?”楚扶欢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不是太明白,于是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赶巧了这些人正好有把柄握在她手里,还是说其实很多人都有把柄握在她手里,只不过这些人对她会有帮助,所以她才选择胁迫了这些人?”
“虽然到场的都是夫人,但其它官邸却是连夫人都没去公主府贺喜的,都是一心一意向你表着忠心。这几位,嗯,我猜测应该是跟柳华打好了招呼,让男人来东玄王府,目的是掩人耳目,夫人去出席婚宴,为的是向公主府表明立场。”
她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其实不管是哪个原因,我都想不通柳华为什么会有这些人的把柄?其实上次元侍郎的事就已经很让人猜不明白了,这次又冒出来四个……”
宋听肆将名单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指着那东阁大学士的名字皱了皱眉,“五品官。”
楚扶欢知道他什么意思。
东阁大学士,官居五品,摆这些人中间不太够看。
虽说那钦天监监正也是五品,但钦天监那种地方与一般衙门还不同。
官品是一方面,个人本事又是一方面。
这监正据说观星很是有一套,过去十几年,凭着他观星所获,中晋顺利避过多次危机。
不过大学士也是很有潜力之人,“至少是进了内阁了。”楚扶欢说,“且这位大学士很年轻,还不到二十五岁,未来有很多种可能。”
“所以柳华博的是未来。”宋听肆提醒她,“能获利或许不是在现在,而是在未来。”
“你知道把柄是怎么来的吗?你手里有没有这些人的把柄?”
宋听肆摇摇头,“这些年我人不在京都,对这边的事情过问较少。不过上次元侍郎那件事情,其实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但并没的具体的指向某个人。”
“我只知道皇叔这些年在北关驻守,暗地里有一些小动作。也知京中一定有人襄助于他,却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所给予的究竟是哪方面的襄助。”
“战场虽远在边界,但实际上与京城和朝廷亦是息息相关,关系紧密。”
“但这个紧密可不只是与兵部紧密,要说有关联,实际上六部都会有关联。”
他说完,指向户部尚书的名字,“军需军械粮草从兵部走,但军饷却是来自户部。”
这一点楚扶欢是能想到的,她甚至还能举一反三:“钦天监靠观星说话,但观星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他说哪颗星有问题,那就是哪颗星有问题,就算别人有不同的言论,他也能想办法再给圆回来。这种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本事,就是容易让人钻空子。”
“但是,东阁大学士呢?他能为北地做什么?”
正在剥螃蟹的楚扶星突然说了一句:“就只是为北地做事情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我怎么糊涂了呢!不能因为一个元侍郎为北地做事,就认为所有人都是为北地做事。柳华揪住的把柄可以有很多种花样,比如说那刘启,就是因为其母为西凉人。”
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一个身在西凉三年的和亲公主,据说在西凉过得还十分不好。她嫁过去不到一年,西凉老皇帝就死了。她不但不能继续做皇后,甚至连太后都没做成,直接被新任皇帝收入后宫,充为妃嫔。所以她的情报哪来的?”
宋听肆也不知,但上次山涧里那些黑衣人的出现,说明了柳华并不只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事情我会查,你在家里消停点,别出去折腾。”他搁下碗筷提醒楚扶欢,“坑了季家,又搅了柳华的婚典,她不会善罢甘休,有得你应对的。”
楚扶欢笑笑,“没关系,有心理准备。且就算我不做这些事情,她也不会轻易让我好过。”
宋听肆起身,往楚扶星头上揉了一把,“好好在家陪你姐姐,等下次休沐回来,我带你去京郊围猎。”
楚扶星很高兴,“谢谢五哥哥。”
楚扶欢把他送到府门口,看着他坐上马车,想了想,还是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宋听肆看着她递过来的那枚玉扳指,挑眉,“这是何意?”
楚扶欢说:“你帮我把这东西给皇上吧!今日我看出他很想留下这枚扳指,但当时我也是跟他堵气,为了气他故意给要了回来。”
“过后想想,其实我没什么立场跟皇上堵气,他看穿我的谎言还愿意帮着我,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要谢谢他。”
“你帮我把这东西给他吧!告诉他我父亲其实一直都戴着的,之所以进宫时皇上没看到他戴,是因为他说不想让老皇帝太得意,故意摘下来放在家里。但实际上只要一从宫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扳指重新套在手指头上。”
“哪怕后面几年皇上不愿意见我父亲,他也从来没有戴下来过。”
“我身边父母的遗物有很多,不差这一个,这个就给皇上了。”
她说完,把扳指往宋听肆手里一塞,转身就回了府里。
冬霜乐呵呵地迎过来,“听说姑娘又要了季家五间铺子!”
楚扶欢觉得这丫头眼睛都开始放光了,铺子刚过户,她好像就已经看到钱了一样。
但还是从袖袋里把五张房契取了出来,“给你五天时间,把这五间铺子都给清好。以前的东西和伙计一样不留,匾额也摘下,季家的东西晦气,咱们一样不挨。回头想好要做什么生意,呈报给我,咱们自己重新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