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量,对方同意三十个铜板收留他们暂住一宿,顺便还能让他们在自家院中打水,再给他们些骡子和羊吃的草料。
看着农家人朴实热情的面容,卫明煊几人连连道谢。
这户农家屋子也没多少空余,王嬷嬷和桂香与这家未出阁的女儿挤在一个屋中。卫明煊、王贵与刘铨,则住在刚给他们腾出来的一间小屋。
这两日太过劳累,卫明煊几乎沾上枕头就要睡着。
迷迷糊糊之际,一块石头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他的枕边。
“腾”地一下,卫明煊从床上坐起身,困意瞬间吓飞了大半!
本就是和衣而躺,卫明煊一轱辘翻身下床,顺手拍醒了已经睡着的刘铨与王贵。
刘铨一个呼噜刚打到一半,惊慌地睁开眼,刚要开口,就见卫明煊朝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可能出事了。”
刘铨急忙翻身下床,抄起放在床边的弯刀,这刀还是先前在岳衡山中山匪掉的,他们悄悄在车板上藏了两把。
“少爷,你先留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一起吧。”卫明煊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睡前压在枕头下的匕首,低声说:“要是有问题,我们也好一起离开,贵子,等下要是情况不对,你就赶紧去喊你娘和桂香。”
王贵满脸紧张地点了点头。
悄悄推开一道门缝,院里并没有人在,隐约却能听到一些响动从屋舍后面传出。
他们住的这间小屋,是东厢房最把头的一间,原先是这户人家还未娶亲的小儿子住的,隔壁与对面西厢房则住的是这户人家的大儿子与二儿子夫妻。
为了给他们腾出一间屋子,儿媳与家中孩子都住到了对面的西厢房,这家的三个儿子则住在卫明煊他们隔壁。
而此时隔壁的房门却敞开着,床榻上一个人都没有。
再一看院子角落,车板上盖着的油布已经被掀到一旁,原本盖在油布下的东西则统统消失不见。
卫明煊神情一凛,倒抽一口凉气。
亏他以为农户人家热情善良,简单淳朴,他简直就是个傻子!
“刘叔,你去把骡车套上,贵子,我们去喊你娘和桂香,赶紧离开这里。”
说罢卫明煊握紧匕首,放轻脚步,和王贵一起朝正屋靠近。王嬷嬷和桂香就住在正屋旁边的东耳房里。
离得近了,隐约可以听到后院传来的声响。
“二十两银子……”
“那姑娘是个雏儿,多卖些……”
卫明煊惊怒不已,掠走车板上的物资不算,这些人竟然打了将他们卖掉的主意?
他们对这户农家没有防备,要不是方才那颗石子示警,今晚他们恐怕就真的着了这家人的道!
对了,石子。
卫明煊仰头环顾四周,终于在背后东厢房的屋顶,看到一道一隐没在夜色中的身影。
一袭漆黑如墨的夜行衣,再配上善于隐匿的矫捷身手,与大姐描述的天枢阁护卫如出一辙。
这一刻卫明煊真的无比庆幸大姐花了两万五千两银子,雇佣了这队天枢阁护卫。
值,真的太值了!
大姐可真有先见之明!
这时王贵已经推开了东耳房的门,里面响起的惊呼声,吸引来后院正在说话的几人注意。
脚步声奔向这边,卫明煊握紧匕首,神情紧张地站在东耳房门前。
屋中王嬷嬷已经被王贵喊了起来,桂香则不知为何精神萎靡,腿软得几乎自己站不稳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