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予抱着一只小黑鼠去了李家村,司乔看到她的时候都愣了两秒钟才敢认,替她洗澡的时候还憋了很久才没笑出声来。
“聂予,刚刚冥府震动是因为小白吗?”沈笙不解地问道。
“是啊,她刚刚看到自己那个样子就失控了,还好我在,不然怎么办都不知道呢。”聂予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芮白茗真的太恐怖了。
“李家村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吧。”沈笙转头认真地问聂予。
“只找到一些零星的东西就被芮小白吓到了啊,然后我就带她来找司乔了,不然冥府被她震塌了咋办?”聂予说话间有些嫌弃又有些委屈,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呢。
“小白现在还没有恢复,所以应该做不到。”沈笙冷静地说道。
相比起聂予,沈笙总是冷静很多,虽然以前都是妖怪,现在一个是仙一个是鬼。
司乔的白衬衫上沾了一些小黑鼠的黑色污渍,斜眼瞟到芮白茗在自己搓脸就决定把衣服脱了一起洗了。
白衬衫是棉麻的,上面绣有云竹的纹样,料子都是上好的料子,纹样若隐若现,穿在身上就像置身在竹林中一般,还留有淡淡的竹香。
只是芮白茗不管小爪子脏不脏,想爬到司乔身上的时候就会往上爬,有时候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乖巧地坐在一旁,有时候会自己拿去洗衣机里洗,可是有些料子洗衣机根本洗不了,所以司乔有时候也挺无奈的。
“司乔,你衣服脏了!你就放在那里等会儿我给你洗呗。”芮白茗小爪子扒在浴盆上满眼欢喜地说道。
“不用了,我带回家去洗。”司乔温柔地说道。
芮白茗有些生气自己爬回了浴盆里,也不管司乔怎么叫她她就是不转头,自顾自地搓搓脸搓搓耳朵搓搓尾巴。
“白白,你生气了?”司乔轻声试探地问道,有些欣喜。
“没有!”芮白茗头也不回大喊一声,只是小黑鼠嘛,威慑力不大。
“好啦好啦~我女朋友生气啦我知道,别气啦~等这次回去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司乔一只手指头按着芮白茗的脑袋,她直不起身子来但还是不回头理他。
“这衣服很难洗,要用后山上天然的木泉水,还有特殊的清洗剂才能洗干净的,你以前洗坏了我好几件衣服了。”司乔满脸无奈抱着手看着芮白茗,然后轻轻地扶着额头,叹了口长长的气啊。
小黑鼠听到他的话呆了两秒没有动作,然后低着头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望着他,自知理亏的芮白茗用爪子抓着司乔的手像撒娇一样摇摇晃晃。
“好了好了,我又不怪你,我衣服多没关系的,只是以后要做什么之前先问问我们,就算你现在是冥王也不可以胡闹知道吗?”司乔宠溺地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刚刚好。
要说妖怪化形可是和本体有很大的关系的,若是癞蛤蟆之类想要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模样那需要修炼上万年之久,就连司乔的黑眼圈都是三千年才修炼完全的。
所以,芮白茗一直觉得司乔很好看,即使是放在大熊猫里也是很好看的,虽然熊猫长得都差不太多吧。
“白白,你怎么洗不干净了啊?”司乔疑惑地问道。
芮白茗已经洗了很久的澡了,可是身上毛发染的黑色就是不褪,洗澡的水也没有变黑。
芮白茗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又嚎啕大哭起来,这怎么那么丑啊?比下水道臭水沟里的老鼠还要难看,毛色黑的发亮看上去就像是老鼠沾满了猪油。
“怎么了怎么了?”聂予和沈笙听到了芮白茗的哭喊声立马跑了进来,就看见司乔光着膀子芮白茗还是小黑鼠的模样。
“白白洗了很久了,颜色一点也没褪啊。”司乔无奈地指着浴盆说道。
“小白,你去哪里沾上的?”沈笙眉头一皱,这件事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就在床上睡了一觉,然后起来就这样了!!”芮白茗伸着头控诉着,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这样吧,聂予,你带小白回去看看是因为什么,睡一觉起来就这样了也有些奇怪。司乔和我就留在这里,冥府我们去不合适。”沈笙交代到。
聂予又抱着小黑鼠回了冥府,偌大的书房里几个人还在焦急地寻找着消息,聂予回来时只路过了书房,阴森幽暗的环境下确实发现不了。
“芮小白,你这里的结界失效了吗?”聂予警惕地问道。
“除非我身死,不然不会的。”芮白茗认真地说着。
聂予穿过悠长寂静的走廊,走廊尽头是冥王的房间,沉重的青铜门还是三千多年前的模样,彼岸花和桃花的纹样栩栩如生,就像还在盛开一样。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五尺见方的沉木桌子,荒废了三千年上面已然空无一物。
书桌后有一扇竹制屏风,高有两米,宽有五米,屏风上刻着一些字,是以前芮白茗觉得无聊刻在上面的。
屏风后面就是黑玉床了,黝黑发亮的黑玉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聂予抱着芮白茗站在床头,仔细端详着这个黑玉床。
“芮小白,你再躺上去试试。”聂予说完就把芮白茗放上去,芮白茗乖乖听话肚皮朝天躺在了上面。
“聂哥,我总觉得这个床不像我以前的床了呢……”芮白茗冷静地说道。
聂予还在低头皱眉思考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来人是郁萃,是聂予的副手。
“聂哥,我查到昨天闯进来的人是谁了。”郁萃小声地说道。
“谁?”聂予警觉地问。
“是……西双。”郁萃靠在聂予耳边小声地说着,聂予听完一脸错愕地皱着眉头看向郁萃,郁萃也惊讶得点点头。
聂予低头示意郁萃离开,随后跟到门口谨慎地锁上门。
“怎么会是他?”聂予走回来地路上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芮白茗不认识郁萃,也不认识西双,不过看聂予的模样,似乎是让人很惊讶的名字。
“聂哥,怎么了?”芮白茗起身问道。
“不好,芮小白,快下来!”聂予大声喊着,芮白茗也吓得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怎么了聂大哥?你别吓我嘛!”芮白茗小声地在身旁问道,聂予走上前去试探地摸了摸黑玉的质感,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光滑如昨肯定不可能,不过也不可能那么粗糙。
“芮小白,我怀疑这个黑玉床被人下了毒,下毒的就是西双。”聂予认真地说道。
芮白茗纵身一跃又跳上了床,她的爪子摸不出什么光滑粗糙,过了那么多年具体是什么样的质感她也不记得了,不过聂予觉得有问题那么肯定就是有问题的。
“西双是谁啊?”芮白茗好奇地问。
“西双,是我的一个亲信吧。他跟着我也有快一千五百年了,他生前憨厚老实总是被人骗,被人残害至死,那会儿正缺人手所以我才招了他来,看他老实做事细心又没太多话我才让他经常来打扫你的房间的。”聂予将回忆全盘托出,满脸的惆怅不安。
“既然他是你的亲信那怎么会对我下手呢?这房间是冥王的,冥王早就不见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啊!”芮白茗伸长了脖子说道。
“是啊,所以…我在想…”聂予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那股浊气从心底里跑出来的,“他会不会是魔族派来的?自从大战之后我们清扫余孽也过了很久,虽然西双是一千五百年前来的,可我也不能确定他就是个好人啊。”
聂予蹲坐在床边,失落的感觉围绕着他,芮白茗也能感觉到,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怎么会好过呢?
“一千五百年啊,芮小白,他骗了我一千五百年!”聂予眼神空洞呆呆地重复着,双手无力地垂着,无精打采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来。
“聂大哥,你先别难过了,你去把他抓来,你不忍心问他我去问!”芮白茗小爪子抓着聂予的手指头,微笑着安慰着聂予。
“别,不用!芮小白!将计就计吧,或许李家村的事也能有些眉目呢?”聂予眼神突然又变得狠厉,语气也更加的凶狠,双手紧紧握拳不肯松开。
“聂哥,你别生气嘛,你生气我会难过的,我一难过冥府就会塌了!”芮白茗爬到聂予身上撒着娇说道,把聂予直接逗笑了,整个人的气场都破功了。
“好了芮小白,你堂堂冥王别闹了啊。”聂予笑着说道。
“谁闹了?明明是你在闹,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你别伤了自己的心嘛。”芮白茗说道。
“好,我知道了,芮小白,我要把你中毒的事告诉其他人了哦~”聂予还是像逗小朋友一样说着。
“嗯,好啊。”
芮白茗相当配合,立马跳上床肚皮朝天呈大字型躺着,然后吐着舌头一副被毒死了的模样,聂予本来不知道她要干嘛,直到看到她装死一样吐着舌头才明白。
聂予拿出手机拍了个照,冥府群里猛然炸开了锅,冥王中了毒,全身呈黑金色,现在已经不能动惮不得了。
“冥王不小心中了歹人的奸计,现在中了毒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惮了。”
“聂大哥,冥王没事吧?怎么会这样啊?”
“聂予,冥王怎么了?中了什么毒啊?”
“怎么会这样?冥王在哪里中的毒啊?”
“冥王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啊?身体状况怎么样?”
“聂大哥,什么毒这么厉害?居然能让冥王大人中毒了?”
聂予看着群里突然弹出来的999+的消息笑出了声,大家的关心或多或少有些敷衍,不过目的应该是达成了。
“芮小白,现在整个冥府都知道你中毒了,你什么毒想好了吗?什么症状啊?”聂予问道。
“这哪需要我们想啊?等着西双告诉你就行了。”芮白茗挑了挑眉调皮地说道。
聂予恍然大悟明白了芮白茗的意思,他默默退出门去,只留着芮白茗一个人在房间里。
郁萃守在门口等待着聂予出门,聂予的脸色不太好看,估计因为西双的事。
“聂哥,西双的事万一是误会呢,要不要先问问他。”郁萃问道。
“你去问问他,不用迂回直接开门见山问,西双跟了我那么多年了,我也不希望是他。”聂予冷漠地说完,郁萃第一次在聂予脸上看到了疲惫,西双这么多年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少心血心力他们都是知道的,打心眼里不希望那个人是西双。
孟婆小跑着跑到了聂予面前,李家村的资料有消息了。
“李家村万年之前确实是魔域,万年前的魔尊消失以后怨气不散凝结成李家村的村石留存到现在,现在那个魔尊就出生在李家村那块地上。”孟婆说道。
“我知道了。对了,这几天冥王中毒了,你们派人轮流看守冥王的寝殿,必须要寸步不离!派人全力追查到底是谁下的毒!在我们眼皮底下还能让冥王中了毒?”聂予威风凛凛高高在上吩咐着。
芮白茗就在门口听着,这个冥府现在还是留给聂予好好地管理吧,反正现在她是一只中了毒要死的小老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