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姜元敏嚣张了这么久,您总算可以出口恶气了。”

说话间,她凑近淑妃,一副殷勤模样。

淑妃却是冷笑一声,神情憎恨。

“与外男私通可是死罪,皇上就让她跪一下。这也叫出气?”

她还以为这一次姜暄和必死无疑。

好事落空,淑妃心里郁闷得很。

见状,李婉儿不知该说什么,求助般将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青枝。

“皇上不立即处死她,想必是看到裘国使臣还在,怕伤了两国和气。但您想,经由此事,皇上必当对她生出间隙,日后等着她的,要么一死,要么冷宫。在冷宫待着,可比死难受多了。”

青枝上前半步,温声抚慰淑妃道。

此番话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淑妃一听,神色立即缓和不少。

“对了,今儿个后宫里还出了件事情。”

李婉儿趁着这时连忙转移话题。

“臣妾方才来时,经过兰卿阁,听到里面传出女子哭声,便问了两句。得知是兰美人的亲弟弟今儿个一大早被人发现淹死在了护城河。原是喝醉了酒,半夜独自回家,不小心掉进去的。”

“那兰美人的弟弟可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还是老来得子,受宠惯得很。结果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唉。”

说到最后,李婉儿连连感慨。

“死的又不是姜元敏,与本宫何干。”淑妃不屑。

她可没空在意无关人的死活。

李婉儿哑然。

另一边,姜暄和仍在跪行。

她膝盖刺疼,每走一步,都像是压在的针尖上。

但没办法,皇帝口谕,她不得不从。

姜暄和只有咬牙坚持。

随着白日临近,来往宫人越来越多。

到底曾经盛宠一时,如今见她暂时落没,也不敢对她落井下石。皆是当作看不见,低着头匆匆而过。

“真是丢死人了。”

夏竹气鼓鼓的埋怨,盯着姜暄和的眼中尽是嫌恶。

“你动作快点行不行?真想让宫里所有人都看见你这副鬼样子?”

姜暄和不言。

事实上,她心里在做盘算,根本没有听夏竹在说什么。

从养心殿跪着走回明光宫,她的腿不断也要被磨残。

这些她心里清楚。

她之所以乖乖听话,是因为,她知道慕容峥不会忍心做得这么绝。

倘若慕容峥当真如此恨她,就不会在她长跪养心殿外时,跟着处理政事,彻夜不眠。

前世今生,她与慕容峥接触最多,早就摸透了慕容峥的习性。

暗影夜里出来喊郑槐入内,她便猜出。

因为慕容峥不喜睡时有人在侧,所以郑槐只能守于屋外。

但处理政事时,他唯独只习惯郑槐陪同。

还有早上那封口谕,只字未提她与拓拔扈的“私情”。

无论慕容峥心里究竟是何想法,但种种迹象表明,慕容峥对她保留了几分恻隐之心。

所以她赌,赌慕容峥会因为不忍心将她中途喊回。

而她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越惨越好。

越惨,慕容峥就越不忍心。

“时候到了。”

姜暄和脸上闪过一道深意。

“你嘴里在念叨什么呢?莫不是在骂我。我……”

“一个丫鬟,我骂就骂了,又能怎样?”

不等夏竹说完,姜暄和不紧不慢接过话茬。

“姜暄和!你果真是起了取代小姐的心思!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小姐吗?”未料到姜暄和还嘴,夏竹气得瞪大眼睛。

“我连雪梅死时都不眨眼睛,你觉得我会怕这个?”姜暄和轻蔑一笑。

话虽如此,但她膝下步伐未停,直直往宫巷尽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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