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所逼他只对那特殊的甲胄投去匆匆一眼,眼下自己人手不足,他便指挥着且战且退,心知慕容峥肯定要御敌于外,便着意把人往城主府里引。

姜暄和也看出这意思,此刻慕容峥已经脱战,牧云也不见了身影,她喘口气,随意撕了裙摆绑在伤口上,慕容峥皱眉,替她系紧,又看见她脸上的伤痕,方才刀剑无眼,还是未能护她周全。

不过姜暄和眼里闪着的兴味的光芒他也没错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骑兵被拓跋炎引去巷子里,马上就要退到城主府了。

“等等!地窖!”姜暄和紧紧抓住慕容峥的手,面露焦急,“他恐怕有伏兵!”

顾不得听慕容峥说什么,他也许不信,但姜暄和在那院子里待了会儿,却始终不安,此刻知道是为什么了,她因为恶心和害怕,并没有完全勘察那地窖。

但一开始没发现有密道不代表真的没有,为何拓跋炎会刚出现就带着姜辛宇,人是关在地窖里的,他怎么这么快找得到人?

只能是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或者干脆就有人埋伏在那地窖里,只是她把姜辛宇丢进去时未曾注意。

无论哪种,姜暄和都觉得头皮发麻,不能因为这样的疏漏就让让活生生的人折损。

她健步如飞,但没了牧云的护送,速度终究不够看,慕容峥干脆把她拦下。

“别急,他们不会输,到了小地方反而更施展得开,你忘了那甲胄还是你的主意。”

“你是说……是,我方才看见了,真是那种甲,怎么做出来的!”

慕容峥稳稳扶住姜暄和的肩膀,想让她有所依靠镇定下来,就算拓跋炎真有什么诡计,在极大增强的防御下,十有八,九无计可施。

交锋远去,虽已有武将陷阵指挥,二人还是往回走,他们谁都不愿意只是站在局外等一个结果。

姜暄和耳边还是嗡嗡地响,但她很是高兴,追问那甲胄的工艺,“我是说过要细细的连起来,像粗布那般才难以刺破,难不成真有这样的手法?”

“按照你的说法做了新的模具,铸造了极细的铁环,留下的口堪堪能打开让彼此相合,用的铁料也是你拣选过软一些的,如此铸成,再用类似纺织的手法连成片。”

这话让姜暄和的思绪飘到了许久之前,她偶然遇到一次慕容峥在擦拭铠甲,是库房里的旧物,他极少出征只是拿出来赏玩。

姜暄和看了,兴之所至说了些可改良的地方,没想到成真了。

她感动又感激,拉着慕容峥的胳臂得意哼了声,“你当时还说我异想天开,哪有这样的甲胄,现在不就有了?”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做的,所以成真了。

战场渐近,姜暄和骨血里似乎也被点燃起什么火而沸腾起来,她胳臂上的伤也似乎不是痛而是痛混杂着痒,亲眼看着自己的构想成真,在真刀真枪的战斗中大放异彩,这种成就与自豪之感难以言喻。

慕容峥带她上到了另一处角楼上,看她舍不得眨眼似的盯着,“给你也做了一套,就放在你宫里,临行前忘记拿了。”

这话似有所指啊,姜暄和看他一眼,心想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战场上,发现拓跋炎不见了,他的人也尽显颓势。

这似乎拓跋炎他一个人不能成什么事,且他带来的士兵都在无可抵挡的刀剑漩涡里化为碎片,怎不算狠挫了他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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