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空城上的人掌握着武力与科技,我们无法反抗,我们只能这么生活。”
“你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邋遢中年似乎被说服了,犹豫了一下,道:“可如果天空城没了,那谁来帮我们抵御其他文明呢?我觉得天空城最好还是要存在的,只是应该对它进行改变。”
“抵御个屁啊!”
衣着干净的那人愤怒,道:“我们都特么流浪了,还能比现在更差吗?外来文明就算毁灭了天空城,统治了我们,难道要杀光我们吗?不,他们会建立起一个新的政体,我读过很多书,书上有关于外来文明的信息,那些外来文明的民众生活的就是比我们好,所以我非常希望有外来文明毁灭天空城,这样我们就算当二等公民也比现在过的舒服。”
“你这话就极端了。”
另一人反驳道:“我们可是传承了百万年的星辉族,我们怎么可能接受别的文明的统治?别的文明存在的时间还不如我们的十分之一,我们的文明远远领先于他们,只是我们的上层人堕落了罢了,如果让别的文明统治我们,那我们的生活是未知的,可能像你说的,比现在好,但也有概率是比现在差,因为人对同类有着共情,外来者对我们没有共情,他们只会更加的压榨我们。
你说的外来文明统治我们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说的改造天空城也是有道理的。”
“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邋遢中年连忙说道:“我们的上层人之所以堕落是因为掌握了极致的个人武力与不受限制的权力,根本原因是最初我们文明成为星际文明的时候掌权的都是旧时代家族诸侯,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在文明建立时为自己留下了大量的漏洞。
我们最应该做的应该是改造文明,将权力关进笼子里,而不是毁灭文明。”
“改造?改造得多久?我们能活到那个时候吗?你们......唉!”
衣着干净中年怒其不争,最终无奈叹息。
陈阳看完了所有的经过。
心中感触良多。
三人的观点各不相同,说的都有着自己的道理。
衣着干净的中年懂得最多,也最极端,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求的是自身的利益而非文明的利益,这与他的处境有关。
衣着邋遢的那人,一开始是典型的被上层人洗脑了,然后从蒙昧到醒悟,可最终却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改造大于毁灭,他处境虽微,但心中却仍有大义,既为自身利益也顾虑文明传承。
而一旁的那人,属于墙头草,两耳不闻窗外事,被洗脑的左右摇摆,分不清矛盾主次,做不出最终决定,既有着自己的想法又对自己的想法不够坚定,而对于别人的观点又会找出不足然后反驳抬杠。
从利益方面来考虑,陈阳希望全宇宙都是衣着干净的那人,那样都不用做太多,他就可以携大同之势席卷全宇宙,解放全宇宙。
可从本心方面来考虑,陈阳更希望大家都是衣着邋遢的那人,位卑未敢忘忧国,虽蒙昧,但随着不断的醒悟,却总能坚持自我,去改造与建设,而非毁灭与投降。
站起身来,陈阳想了想说道:“你们认为,我应该听从谁的意见呢?”
三人闻言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什么叫听从谁的意见?
我们吗?
可我们要提什么意见?
三人正疑惑着,就见一道道光从远处射来。
唰的一下,一大群人快速出现在桥洞下,每一个都光鲜亮丽,衣着华贵,头发一丝不苟,面容诚惶诚恐。
扑腾!
扑腾!
扑腾!
一群人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其中领头的那人面色煞白,慌乱的开口,道:“塔主,这......”
“塔主饶命!”
“塔主您是银河之耀阳,星空之皓月,我们愿加入人联之大同,万望饶命!”
“塔主,我们一定按照人类文明改造自己。”
“塔主......”
一群人恐慌到了极致。
而三个流浪汉却是呆呆的看着,因为他们已经认出来了,跪在面前的正是星辉文明的主宰者们,他们是从旧时代走出的诸侯家族的主人,是星辉文明的领袖们,也是据传闻在纳洛塔文明都能说上话的人上人。
他们......跪了?
那眼前这位是?
三个流浪汉不解。
陈阳却是微叹,看向三个流浪汉,他先是那些边缘那人,问道:“如果由你来做星辉之主,你会怎么做?”
“我...我...我...”那人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该怎么说。
陈阳又看向衣着干净的中年,道:“那你呢?他们现在跪在你面前,你可以一句话处决了他们,如果你做星辉之主,你会怎么做?”
衣着干净的中年激动极了,想说什么,可看着跪在地上的那种大人物们,他又有些犹豫迟疑,他想当星辉之主,获得和这些既得利益家族一样的财富与地位,可他怕被报复,现在他能一言处决所有人,可未来呢?他不可能让陈阳帮他建立一个势力,处决了这些人,自己真的能坐稳星辉之主的位置吗?下面的人会不会反了自己?自己能抵御外来文明吗?
很显然,坐不稳,因为他既得不到下面的支持,也被别人看不起,他的极致利己为这个文明带不来任何东西,只有自己能够获得私利。
也很显然,他也抵御不了外来文明,固有的阶级下他除了自身的阶层上去了,对这个文明的阶级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一切未变,只是上面的人换成了自己,而这个文明内,肯定还有无数的人想着毁灭天空城,毁灭自己,取代自己。
他犹豫了,而他的犹豫,错失了机会。
陈阳看向衣着邋遢的那人,道:“你呢?”
“我坚持我的观点,改造!”那人咬牙开口。
陈阳看向额头布满汗水的诸多主宰者们,笑道:“很显然,只有真理可以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