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秋自然是不可能瞪着眼睛去同李世民犟嘴,说陛下您是在吹牛逼。
那样的话,怕是真的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找死了。
所以,在深呼吸一口气后,李秋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
“陛下您的几位皇子,文以治国,武能安邦。”
“都是注定了名留青史的一方翘楚。”
“可是您能保证您的孙子,玄孙,以及更多的后代,都能像您这样文韬武略,让大唐一直保持兴盛吗?”
“臣虽然不怎么读书,更不会引经据典。”
“但臣还是知道,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
“当年,秦两世而亡,就在眼前的隋朝,仅仅统治了三十八年。”
“就像是强大的汉朝,也一样会有一个末期。”
“像现在,陛下您能让突厥各部族变成一只温顺的绵羊。”
“可是再过上百年,几百年后,羊还是会变成狼。”
“到那时,就注定了我中原再一次的生灵涂炭。”
“我大唐,还是会再一次面对突厥人的铁蹄。”
“所以只有彻底的将突厥斩尽杀绝,才能更有利于我大唐的千秋万代。”
对于李秋的话,李世民倒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只是微微的摇头,叹息一声。
“李秋啊,你小子也不要将这件事情说的自己多委屈,为皇室做出了多少的贡献。”
“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突然间觉得自己做的这么多一点都不冤。”
“至于将突厥斩草除根这件事上,你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这背后,还掺杂着太多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怕是用不了多久,你就能亲眼见证到。”
说完,李世民又深深的望了眼面前芙蓉园中这美丽的景致,然后转身离去。
中午,很遗憾的是,李世民和太上皇并没有在芙蓉园中留饭。
而是直接送太上皇回了宫。
相对来讲,这一次太上皇能够离开大安宫,到这芙蓉园中来,已经是破天荒的一件事了。
在临走前,太上皇眼中颇为不舍的告诉李秋他们。
让他们有空时,多去大安宫中走一走,陪自己聊聊天,坐一坐。
而且这一次,非常罕见的,太上皇不只是针对他最喜欢的李秋和武珝。
还特意的嘱咐了罗可心,让她照顾好身体,等孩子大一大了,一定要带着孩子一起来。
也让他看一看孩子。
现如今的太上皇对于整个芙蓉园,都是爱屋及乌。
就连上一次拼死劝阻李秋的马周,都受到了太上皇的肯定和称赞。
这种微妙的转变,芙蓉园中的所有人都以为是太上皇经此一次,有了心境上的变化。
没人能想到更深。
而李世民,在临走时也是特意叮嘱了李秋两句。
让他这阵子,就安心的在芙蓉园中陪着家人,照看孩子。
少出去到处惹事。
虽然现在勉强算是尘埃落定,但还是不要引来过多不必要的麻烦。
……
另一边,在吴王李恪的府上。
宰相萧瑀也是受邀,到他这里来坐一坐,品茶,聊天。
在无比恭敬的给萧瑀斟茶之后,李恪随之带着一丝不满说道:
“老师,那北平王这一次铸成这么大的大错。”
“杀了清河崔氏一千余口族人,竟然只落得这么点惩处,未免也太轻了。”
“有些时候,我真的是想不明白,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
“为何就偏偏对这个北平王李秋如此的偏爱?!”
听着他的话,萧瑀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是吗?”
“我怎么就没觉得责处的哪里轻了?”
“这一次,陛下削了他的上柱国的勋职,砍了他两千户的食邑。”
“还收回了他的八处封地,削了剩余十三州的军政大权。”
“对于一位臣子来说,难道这还算是轻?”
“想当初,殿下仅仅是执官封地,就已经是要死要活了吧?”
见话头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李恪当即是摆了摆手。
“老师,这不一样。”
“我是父皇的儿子,大唐的皇子。”
“而他李秋,仅仅是一个长安城中小小的商贾。”
“要不是当初因为王珪、魏征、冯立、韦挺一事。”
“他怕是现在还在长安城东市开他的小酒馆呢!”
“而且这一次父皇对他的处罚,看似严厉,实则仔细一想,这根本就是装装样子罢了。”
“先说那上柱国勋位,听起来好听而已,没什么实际用处。”
“还有那食邑两千户。”
“现如今整个长安城,整个大唐,谁人不知道他北平王,他芙蓉园中有的是钱?”
“哪一天,他芙蓉园的茶叶和芙蓉酒楼不是日进斗金?”
“这两千户食邑,怕是人家都未必瞧得上眼里。”
“我倒是觉得,父皇要真想对他严惩的话,还不如将那茶引收回来。”
“交与其他人,才能多少对他们有些惩处的意味。”
“至于那收回去的青州、淄州等八个州,原本就是今年刚刚封赏的。”
“一直处在门阀士族们的掌控之中。”
“如今闹出来了这么大事,我怎么觉得这反倒是帮了李秋的忙,对他是一种保护?”
“至于那幽州十三州的军政大权,就更是扯淡。”
“谁人不知道那张蕴古是李秋的绝对心腹?”
“还有那程知节,这一次为了帮李秋的忙,连自己的亲家兖州崔氏都给得罪死了。”
“如今父皇名义上说是削了李秋的军政大权,但实质上那幽州十三州,还有那些军队,不还是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