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上皇让自己去入朝为仕做官?
李秋当即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先不说那些惹人厌的之乎者也,满口引经据典的古板文臣们。
单单是天天早晨三四点钟起床,然后在寒冷的凌晨跑去皇宫门外排队这件事,就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反正眼下当今圣上李世民正值壮年,起码还得有好长一段执政的时期。
对于他的这种反应,太上皇也不感到意外。
想要让这小子心甘情愿,乖乖的套上笼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只要他现在心里头已经开始意识到未来新皇上位时的潜在危机,那今天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李秋这个孩子一点都不蠢,相反危机意识还是颇强的。
只要他有这个意识,自然就会慢慢的去做出准备。
而只要他的势力变强,就为以后的与诸位皇子夺嫡,打好了基础。
这才是太上皇深思熟虑,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李秋的真实的皇长子的身份,早晚都会有爆出来的一天。
他早晚都要被卷入到这个有去无回的,皇权纷争的残酷漩涡之中。
也只有他自身实力强大了,支持他的人多了,他才能最终的保全住自己。
至于最终的结果会如何,没有人会知道。
很可能,太上皇他自己怕也是未必能见到那一天。
中午,李秋陪着太上皇小酌了两杯。
爷孙俩又喝了会茶,下会棋,然后天色将黑时,李秋才告辞离去。
在他走时,大安宫中的那些小皇子,小公主们,简直是比太上皇对李秋还要不舍。
不知道嘱咐了多少次,一定要经常来看他们。
还有要把武珝也一起带来,小公主们还要向武珝学女红。
今天与太上皇的那番对话,确实是在李秋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关于即将可能到来的皇子夺权,以及未来的新皇登基,不得不让李秋感到担忧。
尤其是,现如今历史的车轮和走向已经被自己所改变。
对于未来,连他自己心中也是没有底。
在晚上,李秋、罗可心、武珝三个人大被同眠。
当大战初歇之后。
罗可心和武珝两人一边一个,光滑的肌肤紧紧依偎在了李秋的怀中。
这时候,李秋也就将今天去拜见太上皇时的对话,以及太上皇提醒的,关于未来的危机同她们两个说了一下。
听到此后,无论是罗可心还是武珝,也均是不由得皱眉。
罗可心那就不用说了,大唐年轻一代中最为优秀的帅才之一。
就连老帅李靖都亲自收了她为徒。
别看她为女子,但那种大局观和韬略,绝对超出太多的人。
而武珝,从小在她父亲的培养和耳濡目染之下。
她的政治嗅觉异常的敏感。
几乎听李秋一说,她也就瞬间警醒过来,意识到了一切。
这时候,罗可心微微蹙眉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太上皇他老人家说的没错。”
“眼下虽然我们做了一些事情,做了些许的准备。”
“但是我们做的程度却是远远的不够。”
“现如今孩子也已经断了奶,有奶妈看护,我也没什么事情好做。”
“正好可以敦促一下幽州方面,让张蕴古、宋佑等人进一步的征兵,练兵。”
“平州、蓟州处的铁坊,木坊等等,还要继续的加强攻城器械,兵器、铠甲的格物才是。”
武珝也是同样点点头,“就算是夫君不想像太上皇说的那样,入朝做官。”
“但也完全可以从其他的方面着手,去做一些类似的事情。”
“比如眼下我们正在兴建的大唐图书馆。”
“里面不正有令狐德棻等很多酷爱经史和藏书的文人,官员们聚集吗?”
“他们整日出入芙蓉园,芙蓉书院,离着这么近。”
“夫君你也完全可以先拉拢他们,同他们搞好关系。”
听到此,李秋不由得皱眉,轻叹一声。
“唉,令狐德棻等这些人,各个一副傲骨。”
“看我,更是满眼的铜臭气息。”
“就连我们芙蓉园的水他们都不肯喝一口,我还怎么去拉拢他们?”
这时候,武珝莞尔一笑,一只滑嫩,温腻的小手,悄悄的找到了信号源的位置。
“他们既然连芙蓉园中的一口水都不肯喝,却又天天都长时间滞留在芙蓉园之内。”
“这岂不是更能说明问题?”
“他们心中真正在乎的,还是那些古书和珍贵的史籍。”
“自从我们芙蓉园收求天下之书后,至少已经购下了数万册书籍。”
“其中有不少,是重复的,重叠的。”
“对于我们芙蓉园来说,这些重复的古书基本没什么用处。”
“但是对于令狐德棻这些官员,文人来讲,即使是重复的古籍,也依然是被视为珍宝。”
“假若夫君从中挑选出来一部分重复的,没有实际意义的古书赠送给他们。”
“他们又怎么可能拒绝的了?”
“到时候,就算是他们表面上不表现出什么,甚至是还对夫君你不满,斥责,说夫君暴殄天物等等。”
“但他们心里面,又怎能不承夫君你这份情?”
“相对于朝中的很多士族官员,像令狐德棻这部分文人,要纯粹的多。”
“久而久之,潜移默化之下,这部分人的人心,也就拉拢到了。”
听着武珝的徐徐道来,李秋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心中也是颇为赞许武珝的聪敏。
与此同时,由于武珝那只小手的挑衅,信号塔发出的信号源强度也是急速提升。
随即,在武珝的一声轻呼之下,李秋又转为了进攻模式。
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
都是武珝进行挑衅,但每一次也都是她很快就败下阵来。
还得罗可心替她收尾。
……
几天后,在长安城东的通化门,有两位道士缓缓的走入城中来。
这两个道士是师徒二人。
徒弟四旬的年岁,一缕长髯,眉目方正。
眼神中也是一股正气。
那位师傅,一身的灰色道袍,发须全白,仙风道骨,面带祥和。
这两人,并非别人,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李淳风(徒)、袁天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