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张蕴古、程名振这样不可多得的官员,一定要委以重任的。”
“纵使是宋佑,做一个侍郎,或是工部、户部尚书,都是能够胜任的。”
“若是真如您问的那样,这程名振还真是兵部尚书的一位合适人选。”
“要不等明天有机会时,我去向陛下举荐这个人选?”
这时候,太上皇李渊温和的一笑,随之摇摇头。
“这程名振虽说能力足够,品行也不错。”
“但是其他方面还是有着不足。”
“首先,他曾经是太子建成的人。”
“一直不受重视。”
“其次,就是他在朝中的资历不够。”
“反对人多,支持者甚少。”
“你现在举荐上去,纵使你们陛下有意,也绝不会任用他。”
“如此一来,也就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
“眼下年节之前,各地的战事已歇。”
“就算是西域那边,也不过是偶有些斥候间的交战、冲突。”
“这种时候兵部尚书的作用并不大。”
“就算空缺着这个职位,兵部不也一样照常运转?”
“你若真想让程名振担任这个职位,那就要等。”
“等到明年开春,西突厥、吐谷浑、高昌战事再起。”
“再加上各处僚民开始不安分,事情不断,兵部达到最为忙碌之际时。”
“你再举荐程名振,这时候被任用的可能就大了很多。”
“咱们现在说的,是时机。”
“除此之外,你还要有其他的方面需要考虑。”
“比如,你需要提前去向朝廷禀报程名振的功绩。”
“这一点我之前已经告诉子信,让他去奏请朝廷为程名振邀功。”
“还有,你还需要找出可能与程名振竞争尚书职位的人来。”
“想办法,找出他们不适合做这兵部尚书的理由。”
“李秋啊,你是聪明之人。”
“这些具体的事情你应该都能做得到。”
“只要你能谋定而后动,问题就不大。”
听着太上皇的讲解和点拨,李秋当真是有种拨云见日之感。
仿佛有人在自己的眼前打开了一扇窗,让他更深刻的认识到了朝堂上的诀窍一般。
……
另一边,在东宫之中。
戴胄再次前来拜访。
一见到他来,李承乾的眉头不由得紧皱。
在见礼过后,李承乾有些不耐烦的随之说道:“戴大人,不知你今天来我东宫所为何事?”
“近来我休息不太好。”
“若是没什么急事,我就不留你在这畅谈了。”
听到此,戴胄急忙躬身施礼。
“太子殿下。”
“还是上次说的事情,我这腰腿啊,不怎么灵便。”
“陈年之旧疾。”
“听说殿下您这里有一位草原来的神医称心。”
“臣特意厚着面皮,想要请他来给臣瞧一瞧。”
听到他的话,李承乾的面色变得更加凛冽起来。
“戴大人,记得上一次本王就跟你说过。”
“在我的足疾彻底治愈之前,称心不见任何人。”
“你若不是来公务办案的话,那就请回吧。”
见太子下了逐客令,戴胄也是在心中尝试了几次。
终于鼓足了全身的力气,低着头躬身施礼答道:“殿下,您也可以当臣是为了办案来的。”
“臣恳请殿下,能让称心与臣一见。”
在说出这番话后,戴胄一直保持着鞠躬施礼的姿势。
连头都深深的埋在身体中,不敢去看李承乾那注定了难看至极的脸色。
几乎是瞬间,戴胄的额头上就见了冷汗。
心中更是暗自叫苦。
他这一次,也真的是孤注一掷,耗尽了全部的勇气才说出的这番话。
戴胄之所以如此紧张,倒不是因为李承乾自身的气势如何骇人。
当初戴胄也是做过宰相之人,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气势就吓得如何。
只是因为他此时面对着的,可是东宫太子。
大唐的储君。
未来要接替皇位,坐上龙椅的那个人。
别人巴结都来不及。
又哪有傻子会去同大唐与未来的皇帝交恶?
这种事情但凡有点脑子的人怕是都不会去做。
就算你戴胄不怕死,难道你的儿子、孙子,你的家族也不怕连累吗?
这种东西可是要比死还要可怕的存在。
但眼看着时间又一天天过去。
可是刺杀了张玄素,夜闯了芙蓉园的那名刺客还是找不到丝毫的踪迹。
这种巨大的压力,纵使是戴胄都快要被逼疯的节奏。
所以他也在没有任何证据和原因的情况下,无端跑到了东宫里来。
就在这时,面色铁青的李承乾在沉寂了许久后终于冷冷的发声。
“戴胄。”
“你可知你现在正在做些什么吗?”
“无端跑到我的东宫里来,寻查刺客?!”
听着李承乾的呵斥,戴胄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注定了无功而返。
同时还把太子给深深得罪了一把。
“臣,万万不敢。”
“是臣莽撞了,这就退去。”
就在这时,一个很是清脆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太子殿下,孔颖达、杜正伦两位大人已经等候在书房。”
“请殿下您去读书。”
顺着声音,戴胄抬眼望去。
他眼前此时的称心只是一个眉目清秀,稚嫩、文弱书童的形象。
而且看其眼神,神色,也是颇为清明,端正。
无论怎样,你都绝不会把此时的这个称心与那名顶级的残忍刺客联系在一起。
见到戴胄的目光投来。
称心也是对他点头示意。
“这位大人,听说您想找我看一看腿疾?”
“我从小就生活在草原上,经常帮助部族里的人看一些筋骨伤病。”
“对于这些伤,还算是有些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