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消息,连李秋都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这程名振的夫人,也着实是够刚的。

不过以李秋对李世民的了解。

像他这种爱才之人,就算是恼怒,应该也不至于对程名振处罚太重。

果不其然,李世民虽然听闻此事后大怒。

但终究是没有重责和怪罪程名振的意思。

只是写下一道圣旨,和一壶毒酒。

遣李秋,跟随宫中太监,专门送到程名振府上,任氏的手中。

“……此毒酒,饮之立死。”

“程名振乃三品大员,合置姬妾。”

“尔后不妒,不须饮之。”

“若妒即饮……”

在太监宣读完圣旨后,程名振和任氏,才缓缓起身。

李世民下的这道圣旨,并没有将矛盾扩大化。

也只是想用毒酒吓唬一下这任氏。

说程名振目前乃是三品大员,按照规格,也应当有妾室在府中。

才何体统。

今后任氏你若是同意,就不用饮下毒酒。

无须丧命。

李世民的本意,也只是家庭矛盾家庭内部解决。

劝她同意程名振收下那两名宫女罢了。

这时候,李秋也是在旁相劝。

说如今这件事都已经闹到了陛下那里。

陛下都已经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了,你们还是将这件事认下算了。

不然的话,一旦这件事传出去。

等到朝中御史和众官员联合起来奏本程名振。

到那时候,事情和可能导致的结果,可就闹大了。

听到李秋的相劝,任氏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毕恭毕敬的对他鞠躬。

“王爷对我家之大恩,我程家感激不尽,此生难以报答。”

“但就连王爷您,贤名满天下。”

“文,才高八斗。武,盖世无双。”

“年纪轻轻,都没有纳任何妾室。”

“与两位王妃举案齐眉,恩爱之名天下无人不知。”

“可这程名振,他无非是得王爷之举荐,才做上了一个兵部尚书。”

“他都多大年岁了,他又何德何能要纳两房妾室?!”

说完之后,任氏又眼含着泪水,猛然间转向了程名振。

然后对着圣旨哭诉说道:

“我与程名振结发夫妻。”

“俱出微贱。”

“更相辅翼。”

“遂致荣官。”

“程名振今多内嬖,诚不如死!”

说完,就在程名振和李秋的万分震惊之下。

这任氏竟然直接一把夺过毒酒,一饮而下。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

别人家的妇人,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说白了都是做给别人看,予以威逼罢了。

可是这任氏,她竟然是不哭不闹,上来就把这毒酒喝了。

不要说李秋,就是程名振他都没有料到,自己这夫人竟然刚强到如此一种地步。

而等到李秋和周围人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任氏已经将大半壶的毒酒饮了个干干净净。

在流下了两行泪水后,连话都没能再说一句。

就直接死了过去。

此时此刻,程名振紧紧抱着妻子的尸体,哭的是撕心裂肺。

肝肠寸断。

正如任氏之前所说的那样。

她与程名振两人,少年结发,俱出微贱。

这一辈子走下来,更相辅翼。

若是就因为这么一件事,而害死了任氏。

程名振内疚的恨不得咬舌自尽,陪夫人而去。

而李秋,此刻也是急的直跺脚。

急忙去宣御医和派人去城外找孙思邈。

整个程府,也都是乱作一团。

像宫中的御医,就因为给长孙皇后看病一事。

几次三番都在李秋那里受屈。

对于李秋,他们虽然表面上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但在心里面,却是对李秋排斥到了极点。

如今见李秋有急事相求,他们有意的磨磨蹭蹭,并没有急着赶来。

你们芙蓉园不是有孙思邈和你们师门的独家奇药吗?

那你们有本事,就自己治好了。

而孙思邈,远在城外。

又多经常巡游出诊,能不能及时的找到他人都说不定。

眼看着时间过去了好久,这边的情形越来越严峻。

可迟迟却不见这些太医的身影。

李秋的目光中都露出了杀意。

“太医呢!?”

“太医在何处?!”

眼看着李秋这边雷霆大怒,又急忙有人跑去找太医。

也就在这时,孙思邈终于满头大汗的,被人带到此处。

他同程名振,也是十分的相熟。

在听到了程名振的夫人饮下毒酒之后,他也立即带了应急的药物和工具拼命赶了过来。

一见到孙思邈,李秋和程名振尽皆焦急的让开地方。

让孙思邈给任氏诊治。

随后,孙思邈连擦汗都顾不上,就直接给任氏把脉。

大约过了半分钟之后,孙思邈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紧绷着的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见到他此时的狼狈模样,李秋和程名振也搞不懂,这是任氏问题不大啊?

还是说已经彻底没得救了?

这时候,程名振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孙思邈,孙神医……”

“我夫人这,她怎么样?”

看着他和李秋无比关切的目光,孙思邈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又看了看任氏的鼻息。

“王爷,程大人。”

“你们这也是关心则乱。”

“这人若是喝下毒酒,短期内定然是脏腑受损,疼痛难忍。”

“面色苍白,多有吐血。”

“神情都要无比狰狞。”

“呼吸也是越来越弱。”

“可你们看程夫人,面色红润,呼吸匀称,毫无其他异状。”

“这分明就是睡着了。”

听着他的话,李秋和程名振两个不由得一脸诧异。

“睡着了???”

这时候,孙思邈又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然后拿起那个装着‘毒酒’的酒壶来闻了闻。

很快就有了最终的结论。

“王爷,程大人,陛下乃一代名君,慈主。”

“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赐下毒酒?”

“这酒壶里装的,并非鸩也。”

“只是让人昏睡的药酒罢了。”

“再等一会,程夫人也就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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