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已是耋耄之年。”
“这满朝的文武,有不少都是我的弟子,甚至是弟子的儿子。”
“就算是当着圣上的面,我该说什么,仍是要说。”
“难道这泱泱大唐,还容不得人们说几句真话不成?”
“现如今,上至天子,王公贵族,下到州府的地方官员。”
“全都是笃信佛教,任由着他们教唆百姓不养父母,不敬师长,不忠君王。”
“但只有李大人你一个人,完全认同着我的看法。”
“士为知己者死。”
“如今你受到了委屈和不公,我毅然是要站出来,站在你这边才是。”
……
不仅是这些人。
在李秋受到东宫的打压、报复之后。
像王珪、魏征、韦挺、冯立几个,则是拉到了李秋陪他喝喝酒。
让他放轻松些。
眼前的这一切,注定了不会长远。
等到陛下守孝归来,自然就又会恢复到之前那样。
现在李秋也正好能趁着这个机会,韬光养晦。
避避风头。
而像长孙无忌和柴绍等一些长辈,也是将李秋叫了过去,勉励几番。
其中以秦琼、尉迟敬德、程咬金三人,对李秋的嘱咐最多。
同时告诉他,这就是咱们武将,本应该去忌讳的一些事情。
之前你又是兵权在握,又是当朝宰相。
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就算陛下容得了你,知道你的一颗赤诚之心。
但是大唐未来的储君,就未必会这样去想。
现如今,在太子监国时提前给出了你警示。
总好过太子正式登基后,再对你下手。
起码现如今这样安全的多。
甚至是他们还建议,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辞官不做。
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大将军,北平王,岂不是更好?
不管怎么说,李秋也是在众人的勉励和安慰下。
重新开启了他的清闲生活。
现如今,对待僚民改变了策略。
兵部的事宜程名振足以打理的井井有条。
用不着他来过问,烦心。
而在春耕一事交由高士廉负责后,工部这边也就没了什么大事。
至于礼部。
现如今太上皇的治丧结束,各种祭祀也已经过去。
进入到每年最悠闲的时候。
所以原本日理万机的李秋,突然间就真空了下来。
每天就是往那一坐,品品茶,同忙的焦头烂额的房玄龄和唐俭聊聊天。
在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之后,事情再次发生了变化。
随着工部春耕一事的进行。
东宫方面插手的力度也是越来越大。
安排下的,都是亲近东宫方面的州府率先进行播种。
但是,他们这些地域,可以说是几乎没做什么准备。
距离李秋定下的要求,也相距甚远。
起初,在东宫的压力和李秋的嘱咐下。
段仑、宋佑等人是一忍再忍。
只要不太过分的,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等到工部和幽州之人抵达到了各地州府的现场之后。
却发现问题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严重。
当初李秋定下的硬性要求,是这些种子,百姓种得,士族豪绅种不得。
用意是缩减贫富差距,从而降低士族、豪绅们的实力和话语权。
可是当工部众人抵达后,却发现州府的安排是,士族豪绅种得,而毫无关系背景的平民百姓种不得。
这可是与李秋和工部众人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
于是乎,一直以来积蓄在工部众人心中的怨气和愤怒,同一时间爆发出来。
工部尚书段仑直接骂了两句,将手中的文书摔到了桌案上。
“传我政令下去。”
“终止这些州府的所有春耕工作。”
“我们的种子,一颗都不给他们!”
一得到段仑之令,工部众人也是义愤填膺。
纷纷就撂了挑子。
如此一来,主管春耕之事的高士廉当即是急了眼。
随即无比火气的找上门来,同段仑等工部之人理论。
以前工部之人对于高士廉恭敬和顺从,还不是因为李秋之前的发话。
说这春耕之事,并不是为了东宫。
只是为了这大唐百姓。
可现如今,当众人正处在气头上,谁又在乎他是谁?
见到自己说的话没有了用之后。
高士廉也就直接找到了东宫李承乾处。
向太子去告状,伸冤。
一听到此,李承乾自然是大怒。
当即下令,想要直接撤了段仑、宋佑、苏旭、杜楚客等所有人的职位。
同时趁机更换东宫自己的人去工部。
但是这时候,他却遭到了长孙无忌、房玄龄、王珪、岑文本等众多朝臣的强烈反对。
他们的理由也非常简单。
这更换工部尚书一职,不是小事。
就算是陛下主持朝政之时,都要慎之又慎。
更何况太子你如今是要把整个工部全都换了一遍。
这可是从未有过先例的。
这代理朝政也没有这么一种做法。
况且说,段仑和工部众人,所奉行的是当初制定好的规条。
如今不过是按规行事,又何错之有?
正相反,倒是那些州府和高士廉没有按章办事。
如果硬要是处罚的话,处罚的也该是高士廉和这些州刺史才对。
又与工部有何相干?
别看李承乾敢对李秋下手,进行打压。
可他却是万万不敢对长孙无忌、房玄龄这些人如何的。
这些人,可都是实打实的权臣。
根基和影响何其深厚。
若是真的把他们给得罪了,自己可就成了孤家寡人。
于是无奈之下,李承乾也只好忍着心中怒气,对这些人当面认错。
承认是自己考虑不周。
这一件事,也是长孙无忌等人一同给太子上了一课。
就算是将来他成为了君主,也是不可能为所欲为的。
也是要受到种种制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