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的这种正式、陌生与一丝不苟,绝对是有原因的。
所以,长孙皇后随之也正色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凤袍。
再一次端庄的坐下。
声音同样是温和,但却透着皇后威严的缓缓说道:
“北平王,一直以来。”
“你以及你们芙蓉园,兢兢业业,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
“本宫和陛下对你和芙蓉园降下赏赐,也是应当。”
“你也不必惶恐,日后要更加勤勉,为陛下和朝廷效力才是。”
听着长孙皇后的话,李秋也没敢在此久留。
又说了几句话后,便恭敬的拜别,告退。
看见李秋走出门口,留下的那抹背影后,长孙皇后不由得眉头微蹙。
眼角余光望着此刻自己大殿中的每一个宫女、太监,心里面更加觉得排斥。
不舒服起来。
自从这次回来后,徐德突然没了。
这立政殿中虽说大都还是原来的那些人。
可是潜意识中,长孙皇后总是觉得心里不那么舒服。
总是让她有所戒备,不能彻底的放松下来。
无法达到以前没走时的那种状态。
现如今,就连李秋都是明显如此。
难道连秋儿都是隐隐察觉到什么了吗?
而另一边,在李秋离开了立政殿的范围之后。
眼神中才爆发出一股冲天怒气。
同时在他的心里,也无比坚决的说了一句话:徐德,你的示警,我收到了。
这一次不管是谁害死了你。
这个仇我都一定会替你报!
随后,李秋径直的就去了大理寺。
一见到李秋的突然出现,大理寺众官员均是面露惊色。
急忙的躬身施礼,尊称李相。
谁也没能想到,连皇城和尚书省那边都没有听到李相归来的消息。
李相竟然先来到了自己的大理寺。
现如今,李秋的威望也不是当初可比。
最起码他的大将军和宰相的名号,已经坐实了人心。
很快,李秋也就来到了大理寺卿戴胄所在之处。
一见到李秋,戴胄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诧异之色。
随即非常热情的起身相迎。
经过了这几年的一系列事件。
戴胄和李秋两个,也已经从敌对变成了熟人。
甚至是称一声故交好友,也不过分。
“李相,您怎么也没提前派人打个招呼。”
“我这都没能出门相迎。”
“着实失礼。”
“前几天,我就曾听人说,李相您快返回长安了。”
“没想到您这竟然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快一些。”
这时候,李秋同样客气的说道。
“眼下我大唐水患严峻。”
“陛下和朝廷也几番催促。”
“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不尽快返回。”
“实不相瞒,我这刚从陛下的御书房出来。”
“就直接到了戴大人你这里。”
“只因为有一事,需要戴大人你的帮助。”
见李秋话说的严肃,正式,戴胄也是同样的认真起来。
“李相,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
“若是有什么事,李相您尽管吩咐就是。”
“但凡是分内之事,能力所及,戴某人绝不推辞。”
李秋这时候点点头。
“对于戴大人你,我自是绝对放心的。”
“今天我来到这里,还真就是为了一桩案子。”
“是关于几个月前,立政殿内丢失,损毁的那尊玉佛。”
一听到此,戴胄的神情都随之一变。
面色也更加的沉重起来。
这时候,李秋留意着他的脸色,仍是继续缓缓说道:
“不瞒戴大人你说。”
“在这尊玉佛案中死去的宫廷太监总管徐德。”
“乃是我的一位至交好友。”
“他的死讯如此的突兀,是我万万不曾想到的。”
“纵使是我,也是今天在入宫时,才听到的这个事情。”
“我觉得,在徐德之死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隐情。”
听着李秋的话,此刻的戴胄只觉得自己头大。
心头也是如同被压下了一块巨石一般。
随即,他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杂人。
便压低了声音,沉重的说道:“李相。”
“你所提到的这桩案子,我身为大理寺卿,不可能没听说过。”
“在三个月前,太子殿下送去立政殿的多臂佛像丢失。”
“当时也确实在皇城之中引来了小范围的轰动。”
“不过仅两三天之后,这桩案子就已经查实。”
“那尊佛像,已经被损毁。”
“几名宵小之人,当时就被处以极刑。”
“至于李相您所说的徐德,听说是内疚,失职,自尽而亡。”
听着戴胄的话,李秋的目光更加锐利的盯住了戴胄的目光。
随之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想要知道的,并不是这种坊间谁都知晓的传闻。”
“而是在这背后,真正的案情。”
“这桩案子,可是戴大人你们大理寺所查?”
面对着李秋的目光,戴胄倒是无比坦然的迎面而对。
随之微微摇头。
“不瞒李相说,上面所说的案情,我也是从宗正寺听得。”
“名义上主管宫城在内的案件审理。”
“但是在皇宫内部,涉及太监、宫女这些内臣,多是由殿中省和宗正寺管辖。”
“只有出现大案,特案,我们大理寺才会在陛下或娘娘的吩咐下。”
“接手宫中的案子。”
“而这桩玉佛案发生之时,我们并没有接到太子殿下之命。”
“也仅仅是在案件审结之后,从宫中那边接到了一个结果。”
“仅此而已。”
听着戴胄的话,李秋倒是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
看起来这宫里面的规矩,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的多。
而这桩案件划不到戴胄这边管辖,就更为的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