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
众人已经都被冻醒了,忒特么冷了,这已经零下了吧?
桂花爬起来喊了一声:“老板,你该吃奶了。”
五个帐篷轰然大笑,差点把帐篷掀了。
诗云脸颊晕红的捶了她一下,桂花窘迫说:“我忘了他们能听见。”
说完赶紧爬出帐篷,这才发现,露营地就在雪线下面,放眼望去,群山之间耸立着一座银白色的雪峰,那想必就是玉珠峰了,宛若少女挺拔的圆,看起来寂寞,孤寒,充满了神秘感。
桂花估摸着,都不到两千米高,就算从这开始爬上去,也是小菜一碟。
她点燃汽炉开始做饭,都是火腿肠方便面之类快餐,很方便。
臧鸿过来帮忙,桂花嗔道:“不用,你躲远点。”
臧鸿就纳闷了,“你到底看我哪不顺眼?”
桂花一窘:“你哪都很好,但这是我的工作。”
“哦,懂了。”臧鸿不管了。
可桂花又问:“不是说玉珠峰六千米高吗?”
“没错。你可以量一下,给你找个皮尺?”臧鸿促狭地道。
“不用,我量过了,不超过两千米。”
“哦,那就对了,海拔是从海平面算的,我们在4400米的高度,玉珠峰是6178米。”
桂花这才明白过来,她一直以为是从地平面算的。
夏川牵着诗云的手走了出来,吩咐保镖把机舱里的箱子都拿下来,送进帐篷。
众人飞快的吃了早饭,然后开始看山。
臧鸿说:“我先上去考察一下,有没有积雪浅的地方可以降落。”
夏川摇头:“不能。积雪浅的地方都是岩石尖儿,深的地方十吨重飞机肯定陷里,先不说飞机倾斜能不能起飞,腹舱门肯定放不下来,人怎么出来?唯一能出来的,就是驾驶舱的人,还得是爬出来。”
众人心中纳闷,夏川怎么这么熟悉玉珠峰?
诗云眼中尽是异彩,无限深情。
“如果画面只能有你们两个人,那就只剩一种选择,把你们吊上去。”臧鸿说。
桂花问:“穿什么衣服吊上去?穿婚纱不得冻死?穿羽绒服脱了放哪?航拍不一目了然吗?”
一个摄影师立刻道:“不能都航拍,必须有近距离的画面,两人的面部表情,至少要吊三个人上去。”
“一次最多能吊几个人?”夏川问。
“放心,多少都能吊。”臧鸿说。
“把阿力克赛四个,加上一个摄影师先吊上去,带着铁锹,先挖一个雪洞,洞口用一块板盖上雪,随时可以藏人藏衣服,地面摄影师拍完藏起,空中再拍摄。”夏川说。
阿力克赛一摆手:“我们都上去你们三个太危险了,再说挖雪洞还用四个人?我一个人就够。”
夏川笑道:“我们都上飞机,哪来的危险,我必须坐驾驶舱里,指定好拍摄位置,才能把你们放下去。
而且,天气最好的时间就这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还要尽量晚,否则温度太低,所以最佳时间一晃就过去,绝不能出差错。飞机再上去的时候,必须开始拍摄。”
诗云急忙道:“我不能上飞机啊,一个小时我现在就得化妆!”
夏川摸了摸鼻子,他忘了姐姐需要化妆。
“那就两个人加摄影师,如果真的硬度超出预料,就挖一个人的雪洞,你俩从山上滑下来。”夏川说。
“明白,放心吧。”阿力克赛说。
众人拟定方案,再不耽搁,阿力克赛三人都穿着羽绒服,摄影器材让保镖扛着,腰间套着安全带,吊环和绳索相扣。
臧鸿检查完毕,和夏川连带另一个摄影师上了驾驶舱,直升机缓缓升空。
三人垂直吊起,随即加速,冲向玉珠峰。
余下两个保镖,守护着帐篷。
两女在里面开始手忙脚乱的找衣服、化妆、做准备。
诗云还抱怨:“他不早说,我早起一个小时好了。”
桂花笑道:“老板把姐姐当成神女了,哪有新娘不化妆的?”
诗云一怔,神女都不化妆吗?
她忽然放慢了速度,貌似神女都不是妆出来的。
她忽然觉得化不化妆已经不重要了,要做的只是拿出神女的气质,和弟弟心中的梦想吻合。
“桂花,有你真好。”诗云微笑如仙。
桂花怔了怔,高兴地说:“那我不嫁人了,伺候姐姐一辈子。”
诗云讶异:“你不喜欢嫁人?”
“嗯。”桂花点点头,又解释了一句:“最初我是想的,女人哪能不嫁人呢。但昨晚我才发现,我已经没有了对男人的憧憬,甚至害怕和男人单独呆一起。”
诗云微微一震,心中平湖起浪,掀起了波澜。
或许桂花还不知道她说什么,但诗云却是明白,桂花只想永远呆在夏川身边,心中已经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诗云深吸了一口气,道:“桂花,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欲望就像洪水,没有男人是不行的,我们都不是神女,我们都是凡人。”
桂花笑了起来:“我懂得,但我好像是例外。我对老板也没有欲望,怎么说呢,因为他没有,所以我没有。
我就像是水,老板让我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听起来似乎找不到我自己。其实不是的。换个男人我还是我,谁也强迫不了。”
桂花不知道她这番话有多危险,但她不想对诗云隐瞒任何东西,这才能真的永远在一起。
诗云心中挣扎,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天天在一起啊。
桂花已经整理好了婚纱,提醒道:“姐姐,先穿婚纱吧。”
“嗯。”诗云脱了全身衣服,先换了一条冬天穿的加厚紧身裤,虽然裤子看不见,但也只能穿这一条了,因为婚纱的腰有限。
套上婚纱,最后套上羽绒服,扣上帽子试了一下。
桂花给她穿上棉袜,棉靴,精心细致宛若母亲照顾孩子。
诗云心中忽然发现,自从有了桂花,自己已经有了依赖,而且是舍不掉的依赖。
从怀孕就被桂花精心照顾着,现在还是如此,两人都仿佛理所当然。
桂花也愿意做这一切,她只要把根扎下,就只缠绕这一棵树,只为这个家付出,恐怕挪了就死了。
诗云暗叹,桂花做了所有琐碎无聊的事情,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贵妇。
她钻出帐篷,整理了一下婚纱,仰头望向雪峰。
直升机正在归来。
桂花诧异的问:“姐姐,你这就化完妆了?”
“嗯。对了,桂花,”诗云趴她耳边说:“回家之后你去找老道,让他给你避孕,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弟弟要不要你我不管,我们一起过一辈子。”
桂花浑身一抖,眼中露出无尽的激动,嘴唇颤抖着说:“我明白,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