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确实很简单,皇帝看着沈知节问:“你觉得凶手真的会上当吗?”

“学生觉得应该会的。”沈知节分析道:“凶手不是派死士刺杀过谢小案首吗?证明凶手实则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眼下风声鹤唳,他应当很慌。”

沉不住气就会跳出来。

“有道理。”皇帝欣赏地看着沈知节这个准女婿,和蔼地道:“不过谢将军才是查案的主审人,我们就不扰乱他的思路了。”

这样的办法他们能想出来,谢韫之也可以。

“是。”沈知节垂眸道。

凶手是太子这件事,他并不知情,所以他坦荡荡的,也不是有意要勾起皇帝亲自查案的兴致。

沈知节走后,嘴上说着不干涉的皇帝,心里也忍不住沉思起来,恭王查了十三年都没查出来的凶手,究竟是谁?

对方还豢养死士,在皇城根下刺杀重臣之子,这就像是一根刺,已经深深刺进皇帝的心中。

皇后看着外头如火如荼的查案行动,心里也不无慌乱,谢韫之这么做,无疑是把凶手架在火上烤啊。

届时若是指向太子,就算定不了罪也会惹得一身骚。

“好他个谢韫之……“皇后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十分好的解决办法,便咬牙说了一句。

数日后,太子过了几天足不出户的日子,忍不住派人打听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听侍卫说,百姓们的情绪十分激愤,还吵嚷着找出凶手后,要将凶手吊在城楼上烧死。

太子:“……”

原本不是很相信,但坐着轿子出去转了一圈,果真听到很多百姓咬牙切齿的言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的亲儿子。

所以,那凝渊公子的名气,就真的有这么大吗?

人人都为他讨公道,简直不合理,太子愤怒地想,都是谢韫之这个心机深重的贱人,故意煽动百姓们的情绪。

照这样下去,太子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真的被扣上罪名了,下场会怎么样?

遗臭万年,无缘大位,甚至是死……

很是不淡定的太子,又进宫去找皇后,六神无主地对皇后说:“母后,要不儿臣向父皇坦白吧?看在儿臣错手杀人份上,父皇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儿臣名誉扫地。”

“不行。”皇后立刻否了,冷冷地瞪着沉不住气的儿子:“你承认了,你的储位怎么办?”

“可是母后……”太子着急,害怕被吊在城楼上烧死,现在百姓们的情绪太激动了。

“好了。”皇后强硬地将太子的声音压下去,抿唇道:“他们也投鼠忌器,不敢直接在陛下面前揭露你,所以你忍忍,母后会替你想想别的办法。”

听了皇后的话,太子的抗议就咽了回去,闷闷地嗯了一声:“好,听您的。”

匆匆而来的太子,又匆匆忙出了宫。

回到太子府后,他将自己关在屋里。

太子妃已经留意太子的反常很久了,见状,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于是私底下问了一下太子的侍卫:“太子殿下今儿个去了哪里?”

“回禀太子妃,去外边转了几圈,然后进宫了。”侍卫回答说。

“转了几圈,做什么?”太子妃不解地问。

侍卫想了一下,摇摇头:“没做什么……”然后又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去听消息,听百姓们谈论谢将军查案的消息。”

果然又是跟这件事有关,太子妃本来以为,太子只是在焦躁恭王背叛他和谢韫之联手了,但静下心来想想,先后顺序好像弄错了。

是太子那个不能触碰的秘密,使得恭王背叛太子,所以太子焦躁的其实是那个秘密。

太子妃再想想,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陆襄夫妇案,顿时心脏一紧,整个人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怎么会……若真是她猜的那样,太子这个储君,只怕是要做到头了。

“……”

“太子妃,您怎么了?”侍卫觉得太子妃似乎要晕过去。

没有,但也几乎快了,她摁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装傻,亦或者直接去找太子明说?

太子那种性情,太子妃最终还是选择装傻。

她不想把自己卷进去,她还有孩子要保护。

不日,坊间传出重大的案情进展,说是抓到了一个疑似是凶手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此人没有命根子,还镶了两颗大金牙。

这个消息传得有板有眼,立刻让整个京城的人们都关注起来。

那逍遥了十三年之久的凶手,终于要落网了吗?

勇国公夫妇听见消息后,高兴得不得了,勇国公夫人立刻就拎着一大堆礼,上门来找许清宜。

“谢夫人,我听说谢将军把凶手抓住了,是真的吗?”她激动地问。

“国公夫人。”许清宜招呼对方坐下,保守回答:“是啊,人是抓到了一个,但只能确定与案情有关,至于是不是凶手,还得审问过才知道。”

“好好好。”勇国公夫人能得到这个答案,已经很开心了,期待地道:“只要消息是真的就好,有线索就是好事,我们相信谢将军的能力。”

许清宜的手都被抓疼了,但笑着点点头:“肯定可以的,您回去和国公爷耐心等消息就行。”

“哎。”勇国公夫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太用力了,这才松开许清宜的手,不好意思道:“我太激动了。”

“没事。”许清宜不计较地摇头。

来都来了,勇国公夫人关心地问:“临哥儿最近如何,他还好吗?”

最近儿子和儿媳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夫妻俩都担心临哥儿心里不好受。

不过孙子不肯亲近他们,他们也不敢贸然过来打扰,今天就趁机会问问。

“好的。”许清宜点头:“那孩子心里坚强着呢,都是从小练就的。”

简单的一句话,叫勇国公夫人怪心酸的,不用细想也知道,她家大孙子吃了很多苦。

“嗯。”

勇国公夫人又拉着许清宜着聊了一会儿,才回隔壁去。

皇宫,养心殿。

近来沈知节颇受皇帝喜欢,今日仍在,陪着皇帝听完最新的案情进展后,少不了又被皇帝问道:“知节,你偷偷给谢爱卿出主意了吗?”

不然才过去没几天,怎么这么巧,与案情有关的人就抓住了。

沈知节忙道:“回陛下,学生没有给谢将军出主意,这嫌疑人特征描述得如此清楚,应当是真的抓到了吧?”

闻言,皇帝便开始回想刚才听到的嫌疑人特征,其中没有命根子那条,令他高高地一扬眉。

“这……”

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忽然大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陛下,方才太子府传来消息,说太子在府邸气急攻心,昏阙过去了,情况很是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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