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要牵着娘。”珩哥儿见状挤了过来,拉着许清宜的手向前走,似乎在寻找适合他们一家五口坐的位置。

禛哥儿根本没注意这些,他很快就找到一张空桌子,挥手招呼爹娘过来:“我们坐这儿!”

众星捧月的人,还有临哥儿。

他刚中了案首,二叔公和三叔公家读书的孩子,都围着他转,有请教学问的,有约他一起出门交际的。

现在谢韫之醒了,临哥儿的身份又水涨船高了,若是能将临哥儿带出去应酬,那是天大的面子。

临哥儿岂会不知道这些?

别说他冷漠,只是真没精力应付,就一一拒绝了。

然后走到爹娘给他留的位子上落座。

“临哥儿,成大红人了?”许清宜调侃道。

临哥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哪到哪,跟他爹比起来逊色多了:“比不上爹。”

谢韫之侧目,正想纠正一下长子的态度,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和廖袁将军之间,彼此都不客气,可感情未必不深厚。

思来想去,自己还是不插嘴的好。

免得两边都不领情,届时还嫌弃他多管闲事。

许清宜面带微笑,临哥儿的志向如此远大,看来是没那么容易飘,那她也就放心了。

“嗯。”许清宜谢看看大家笑着说:“咱们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凑个热闹,吃吃喝喝,一会儿开了席,就别拘着筷子。”

“好!”禛哥儿中气十足地道,已经等不及要开席了。

他们这一家子如此惹眼,谢淮安自然早就看见了。

上次书房的事,他知道自己在大哥面前没落着好印象,此时应该趁机上前道个歉。

谢韫之出事之前,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要他肯诚心去道个歉,谢韫之肯定会原谅他。

可是,谢淮安看看无比耀眼的大哥,又看看对方身边冷傲的谢临,他的心中就如火烧。

根本就迈不动去道歉的腿。

这宴席,正经的长辈是一个都没来,因为杜缙云不配。

隔房亲戚能来捧场,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

不过听说谢韫之露了面,情况就变了,不一会儿,老夫人和侯爷都来凑热闹了,就坐在禛哥儿挑的这桌。

权当是家宴了,倒也开心。

随后侯夫人也来了,否则显得她不合群。

紧跟其后的还有真阳郡主,堂堂一个主母来到丈夫妾室的喜宴上,却不是因为吃妾室的醋。

她为何而来,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

杜缙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喜宴变成了侯府主子们的家宴,大家都关注谢韫之去了,根本没人在意她这个姨娘!

“今晚真是热闹啊,我也没用晚膳,不知还有我的位置吗?”真阳郡主站在一旁,话是对大家说的,哀怨的眼神却看着谢韫之。

她的到来,让很多人都沉下脸。

同时许清宜收到很多安抚的目光,还挺受宠若惊的,夫君醒了就是好啊,待遇提升飕飕的。

“真阳来了?”侯夫人看着她的肚子,笑容中带着责怪道:“大夫不是让你静养安胎吗?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

侯夫人对郡主这一胎很看重,若是郡主为了看男人,把肚子里的小祖宗给折腾没了,她真的会恨。

“让婆母操心了,大夫说我恢复得不错,可以适当走动。”真阳郡主淡淡道,并不惧怕侯夫人。

她来都来了,众人也无法赶走她,只好给她加把椅子。

所幸这个位置距离谢韫之很远,也不是面对面,总算避免了一些尴尬。

不管谁尴不尴尬,反正许清宜不尴尬。

只是她很快就发现,世子似乎挺不高兴的?

世子自从真阳郡主出现后,手边的筷子就搁下了,似乎没有胃口用膳。

“世子,若是身子不适,可以提前回去。”许清宜自己对真阳郡主无感,但不敢揣测谢韫之的感受,没准谢韫之真的很难受,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为好。

“不必,我在这里陪你。”谢韫之的确不高兴,任谁看见一个觊觎自己,还欺负过自己妻儿的仇人,都不会高兴。

“当她是空气吧,别虐待自己的胃,生气会影响身子康复的。”许清宜继续低声与世子咬耳朵。

从外人的视角看来,他们夫妻二人亲密地窃窃私语,十分恩爱。

“好。”妻子的三言两语,哄得世子又有了食欲,他得寸进尺道:“夫人为我布菜。”

他并非为难夫人,只是故意为之。

“行。”许清宜心中好笑,此刻当然知道谢韫之是故意为之。

好吧,恰好这个捧哏的她很乐意做,于是连忙殷勤地挽起袖子。

不停地给世子布菜。

男人嘛,出门在外要给足他面子。

“世子,这个翡翠白菜不错,你尝尝。”

“世子,这个果木烤鹅也好,你尝尝。”

“世子……”

一时间,殷勤忙碌的许清宜成了全桌的焦点,她对世子如此讨好,却没有人觉得不妥。

因为她的夫君是谢韫之啊。

极力讨好才是正常的态度。

“多谢夫人。”谢韫之投桃报李,也仔细挑了一些美味珍馐,大方回馈夫人的心意。

这琴瑟和鸣的一幕,差点将同桌的真阳郡主气红了眼。

若不是她顾忌孩子,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恐怕又会有流产的危险。

然而心中还是无法接受,谢韫之竟然心悦许清宜,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原本不打算过来道歉的谢淮安,看见所有人都在了,便又临时改了主意。

“大哥,你也来了?”谢淮安顶着一脸懊悔不已的表情,走到了谢韫之身侧,说道:“那天在书房的事,是弟弟鬼迷心窍,一时想岔了。大哥肯定怪我了吧?”

谢韫之面容冷淡,静静地睨着谢淮安。

提起这件事,他心中确实不悦。

做兄弟二十多年,他自认从未亏待过谢淮安,却没想到谢淮安是这样的品性。

“你认为我不该生气?”谢韫之反问,指尖在椅子把手上轻叩。

谢淮安面对这道没有感情的目光,头皮瞬间发麻。

他这个大哥的气势,实在是强得可怕,总有一种随时会翻脸的危险。

似乎自己这个弟弟在对方心目中,根本无足轻重。

“应该,应该的。”谢淮安咽了咽口水忙道:“所以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弟弟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连忙一拱手,将腰身压得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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