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这群小子们太没眼色了。

如何能让谢将军和谢将军的眷属们都站着。

“谢将军不要推辞,身子要紧。”李大人道。

“多谢。”谢韫之从善如流,与自己的妻儿一同坐下。

许清宜再次见识到了谢韫之的影响力,若是换成别的朝廷命官在公堂上坐着诉讼,估计早就被百姓们臭骂官官相护。

可是眼下门外一片祥和,都眼巴巴地希望谢将军胜诉。

李大人一目十行看完状纸,这件案子并不复杂。

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杀了从拐子那里买来的女人。

在本朝拐子是为触犯律例,因此死者也不能算是凶手的正经妻子,不然按杀妻罪名收监,刑期会有所减轻。

李大人:“堂下之人,可是刘贵?”

“是……”

“曾与你有父子名分的谢临,状告你杀害他的生母,你可认罪?”

刘贵被关了这些天,每天都担惊受怕,唯恐谢临忽然出现杀了自己,眼下被押到公堂上,他忙不迭地点头:“大人,我认罪认罪,人确实是我杀的!”

刘贵想着,自己宁愿去蹲牢房也不要在外面待着了。

至少牢房比外边来得更安全!

“嗤。”看见刘贵痛哭流涕求着进牢房的样子,临哥儿掀着嘴角冷笑:“贪生怕死的东西。”

再一次听到这把恶魔般的声音,刘贵抖得像筛子,根本不敢抬头看临哥儿一眼。

听说这死小子考了案首,看守跟他说的。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临哥儿这么出息,他当初绝不会那样做!

可惜没有后悔药,刘贵悔恨地想。

鉴于犯人痛快认罪,李大人便将状纸给犯人画押,随后按照杀人的律例收监了刘贵:“来人,犯人刘贵已认罪,即刻押进地牢。”

话音落,捡回一条命的刘贵松口气。

却没发现,押送他的衙役们,嘴角都挂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

衙役将刘贵押送进了一间多人牢房,临走时特意告诉同牢房的犯人们:“这是个杀人犯,杀了谢韫之将军那位案首养子的生母,你们可得好好照顾他。”

这一刻,刘贵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

“不,你们不要听他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人!”刘贵赶忙慌张地撒谎否认道。

但无济于事。

昏暗的牢房中,已经有好几双残暴的眼眸盯上了他。

“哟,敢与谢韫之将军作对,胆子很肥啊。”那些人狞笑着,向行动不便的刘贵逼近。

*

“便宜他了,他杀人勒索,还虐待大哥,这样也只是收监而已。”

一家五口在护院的开路下,走出衙门。

禛哥儿骂骂咧咧,满脸不忿。

周遭人声鼎沸,都在看着他们。

谢韫之落后妻子半步,方便于观察情况,闻言抽空看了次子一眼,眯眸问道:“你觉得这样判不公正?”

禛哥儿一怔,挠挠头想了想道:“是啊,一命偿一命,我觉得只是收监也太不解气了。”

这样说,爹会不会觉得他太暴力,没有爱心?

谢韫之哼笑,弯腰将腿太短的珩哥儿抱起来,然后看向临哥儿:“你觉得呢?”

而临哥儿先看看二弟,那种看笨蛋白痴的目光,让禛哥儿来气:“你干嘛这样看我?”

因为不满,他开始找救兵,扭头看着许清宜说:“娘。”

许清宜也蛮心疼老二的,柔声道:“你们别欺负禛哥儿了,跟他说话直接点。”

“就是……”禛哥儿回过味儿来,瞪眼,娘这是什么意思?

临哥儿解释道:“你觉得刘贵进了牢里能落着好下场吗?”

他猜不会。

“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传来刘贵身亡的消息。”

这样一来,既折磨了刘贵,又不必担上杀人的罪名。

禛哥儿明白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哪里算暴力,根本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可爱。

“原来你们都知道刘贵会死啊。”他抱着胳膊讪讪地说。

“没事,你三弟也不知道。”许清宜不安慰还好,禛哥儿听了她的安慰,怀疑人生,娘真的是真心安慰自己,而不是落井下石吗?

珩哥儿听见自己的名字,无辜地望着娘。

爹的怀抱很稳,视野也很高,但其实不如娘抱着舒服,不过珩哥儿心疼娘的手臂,便将就着让爹继续抱。

一家人出门晃了一圈。

谢韫之康复的消息就这样彻底传遍了大街小巷。

今天有幸亲眼看见他的百姓们,都兴奋地奔走相告,分享喜讯。

许清宜担心舆论风向不佳,回了侯府便派人出去打听,结果却是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没有多少人议论刘贵的案子。

大家都议论谢韫之去了。

论算无遗策,还得是娃他爹啊。

估摸着早就知道自己会吸引走所有火力。

爱慕者们感慨心上人病了一遭,如今清瘦的病容也很好看,叫人心碎且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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