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算郎有情妾有意。”楚明云淡笑着说道。
卓胤之轻轻点头,没说什么。
以他在卓胤明府中的探子,也大概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也只是查到楚明溪能留下的方式并不清白,尚不知晓,卓胤明胆大包天的肖想对象竟然是楚明云。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熄灯睡了。
第二日楚明云起来的时候,卓胤之已经走了。
他最近忙的很,昨儿忙里偷闲回府住了一晚,之后几天怕是都还要在别宫。
安萱一脸憔悴的进来,放下热水就要给楚明云磕头。
楚明云并未拦她,只道:“那何其是什么心思,咱们也不必多探究了,只让安枝离他远一点吧。”
安萱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是,奴婢会劝着她的,侧妃,奴婢伺候您起床吧。”
“瞧你也没休息好,昨晚值夜的是你?先回去休息吧。”楚明云说着站起身来。
虽然才十月里,但她屋子燃了三个暖炉,只着寝衣也不冷。
她笑道:“让惠舟来吧。”
惠舟依言走近楚明云,安萱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便是楚明云,也没想到安枝的事情还能再出什么事情。
毕竟何其已经娶妻,她身边的大婢女也不可能去给人做妾,两人就算有些情意,断了就是了。
不过这次楚明云可想错了。
她已经换好衣服,才准备出门去给楚明溪送什么“添妆”,就被涕泪横流的安枝拦住了。
无奈坐在那里,看着跪在自己腿边哭的不能自已的安枝,楚明云问道:“那你到底想如何?”
“奴婢……奴婢……”安枝蓬头垢面,涕泪横流,瞧着狼狈又难堪。
但她完全不顾了。
楚明云蹙眉看着她。
还记得,从前的安枝很是沉稳,甚至有时候比安萱还要令人放心。
为何现在会变成这般?
“奴婢……奴婢做了错事,听信了那人的谗言,还以为,还以为……”安枝哭的说不出口。
安萱小跑过来,瞧见这一幕就深吸一口气,然后跪在安枝身边,对着楚明云砰砰磕头。
楚明云叹了口气,抬手让旁人都先退了出去。
她温声问道:“说吧,他到底做了什么?”
安枝哭着摇头,说不出口,安萱只能咬着牙帮她答道:“那个骗子……哄骗了,安枝的……身子……”
安枝长长抽泣一声,双手掩面,无言以对。
楚明云目光却一下凌冽起来。
那个何其,竟还敢这般哄骗安枝?
“来人,将何其给我叫来。”楚明云淡声吩咐。
自然有人往前院去了。
何其不过是伺候在书房外的小厮,算是靠着年份在卓胤之眼前混了个熟脸。
楚明云自然敢处置他。
但很显然,何其并不了解。
他来到蓬莱院时还嬉皮笑脸的,哪怕看到跪在地上哭的安枝后愣了一瞬,也并未觉得如何,只对着楚明云打千儿行礼道:“楚侧妃。”
“跪下。”楚明云冷冷开口。
何其一怔,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模样,但到底还是跪下了,口中却问道:“不知侧妃怎这般生气?”
楚明云只看了他一眼,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不管他知不知道安枝是安平的妹妹,但对自己这个侧妃,何其是没有任何敬畏的。
或许在他看来,李清华是太子妃,官喜管着中馈,这才是实打实的权利。
而她,不过就是养着几个孩子罢了。
平日里卓胤之到后院来,除了安平几个贴身的,也并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
何其,确实是轻视了楚明云了。
所以进来行礼时他只简单打了个千儿,这会儿跪下都心不甘情不愿的。
楚明云笑了笑:“何其,你成亲了吗?”
“回侧妃娘娘问话,小的两年前已经成亲。”何其答道。
闻言,安枝的肩膀一僵,带着恨意回头看他。
何其却毫不心虚与她对视,还对她抛了个媚眼。
不必楚明溪再问,何其便笑道:“侧妃娘娘,您身边的这个婢女,与小的情投意合,小的想求娘娘开恩,将她赏赐给小的吧。”
“你已有妻子。”楚明云淡声提醒。
何其却道:“小的妻子是母家表妹,身家清白。”
楚明云微微眯起眼睛。
这意思是,像安枝这般签了卖身契的,还不算良民,还配不上他一个小厮了?
果然,何其继续说道:“安姑娘签的死契,便一直都是奴才,这般的人怎可娶做妻子?不过她到底是侧妃娘娘身边人,小的愿意以平妻之位对她,她在府中住着即可,也不耽误伺候娘娘。”
这话说的,直接将楚明云气笑了。
她不问何其,只先看向安枝:“你可愿意?”
安枝抽泣着抬头,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桃子似的。
楚明云继续问道:“他要你无名无分跟着他,连他家也不能去,只在府中与他苟且在一起,你可愿意?”
“诶,侧妃娘娘,话何必说的那般难听……”何其的话还没说完,便有蓬莱院的小太监在楚明云的示意下,上前一巴掌抽在何其脸上:“娘娘话还没说完,你也配插嘴?”
何其惊怒交加,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而安枝也在安萱的催促下,哭着喊道:“奴婢不愿意!奴婢绝不愿意!”
“诶,那你是府中签了死契的,能嫁什么人啊?我虽然不能给你什么名分,但平时在府中,与你也可当夫妻一般,有何不可?”何其竟还敢说。
楚明云忍不住都要佩服他。
这般无耻的事情,他就想说一说就能得到?
还想坐享齐人之美,他连府中形势都看不清,也配?
竟敢摸了她身边的丫头,若楚明云今日不罚他一二,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府中?
楚明云冷声说道:“她说不愿,便是不愿,以后你二人再没关系。”
“哎,可是,她的——”话没说完,何其脸上便又挨了一巴掌。
“她从前心软,被你蒙骗,还以为你并未娶妻,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干系。”
楚明云说完,又微微俯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何其道,“至于你,心思龌龊,对上不恭,今日便罚你五十大板,你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