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撑着伞,从地上捡起那把铁锹,就朝他走了过去。
“别别别!”红衬衣惊恐地大叫,“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我不由分说,一铁锹就铲了下去。
“啊!”红衬衣一只左耳被铁锹给铲掉半截,疼得不停惨叫。
“不好意思,手有点生,没铲准。”我重新抡起铁锹。
“是……是我同伙……不不不,是其他人干的,真不是我,真不是我……”红衬衣吓得连声尖叫。
“原来还有同伙。”我哦了一声。
红衬衣紧咬着牙关,忍痛道,“他们……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你最好……”
“有几个?少了不好玩。”我感兴趣地问。
红衬衣神情顿时一僵,浑身直哆嗦,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红灵会的?”我淡淡问。
“你……你怎么……”红衬衣大吃了一惊。
“红灵老母,普度众生……”我森然一笑,“我资深会员。”
“你……你……”红衬衣瞳孔猛缩,牙齿格格格地直打颤。
很显然,这人对红灵会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红灵会的资深信徒,那都是一群恐怖的疯子,不管做出什么事来,都是正常。
“我……我也是,我也是红灵会的信徒,红灵老母,大慈大悲!”红衬衣慌忙大叫道,神色虔诚无比。
只是那声音不停发颤,显得有些滑稽。
“谁干的?”我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突然脸色一沉。
红衬衣吓得一哆嗦,忙道,“是……是狗道长,是狗道长让我们干的,您……您认不认识狗道长?”
“什么阿猫阿狗的,话都说不清楚是吧?”我冷冷地道。
红衬衣赶紧解释道,“狗……狗道长他,我们本来是一群……一群亡命之徒……”
“什么叫亡命之徒?”我打断道。
“就……就是抢了一些东西,还……还杀了一些人。”红衬衣颤声说着,又偷瞧了我一眼。
见我无动于衷,这才又接着道,“后来有一次,我们刚在山里劫杀了一对有钱的狗男女,搜刮了不少……不少值钱的东西,本来想着去好好潇洒一把,结果正处理尸体,就突然看到一个道士朝我们走了过来。”
“就那狗道士?长什么样?”我淡淡地问。
“是是是,就是……就是狗道士!”红衬衣连连点头,“长得……长得挺特别的,身材么,也挺特别的……”
“特别?”我冷笑一声,“是长得尾猥琐还是丑?”
“是……那个,都有……”红衬衣期期艾艾地道。
又仔细描述了一番。
那狗道士的形象,大概是个身材瘦小,獐头鼠目的中年道士,左手上戴着一串骨链。
“我们刚杀了人,突然看到一个道士,都是吃了一惊,当时就准备把那道士给埋了,一了百了。”红衬衣接着道,“可……可没想到我们还没靠近,就一个个倒地不起了。”
“那道士说……给我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死,另外一个是跟随红灵老母,普度众生。”
“这……这都不用想,我们赶紧选了后者,这……这之后,那道士就告诉我们,可以尊称他为狗道长。”
“本来我们还以为,对方是故意这么说,谁也不敢这么叫,可后来我们才发现,这道士十分喜欢别人叫狗道长,似乎这样叫,对他来说是一种至高的尊崇,他很是享受!”
我听得也是有几分古怪,却并没有打断他。
只听他接着道,“狗道长还告诉我们,他是红灵老母麾下,行走天下,接引有缘之人,今天碰到我们就是有缘,要把我们引入正途,跟随红灵老母普度众生。”
“虽然对方说得稀奇古怪,但我们又……又哪敢反驳,为了保命,赶紧就虔诚无比地大喊‘红灵老母,大慈大悲’,加入了红灵会。”
“那……那狗道长离开前,交代我们一件事,让我们每隔半个月,就送九根手指去济水城西郊的河神庙,作为供品放到河神像前的香案上,让我们切记,否则晚一天就会死一个人。”
“等那狗道长一走,我们赶紧地就跑得远远的,哪还管他什么红灵会不红灵会的,至于什么九根手指,更是被我们抛诸脑后。”
“可结果半个月时间一过,当天晚上,我们就……就突然离奇死掉了一个兄弟,他死的时候,双目圆睁,满脸惊恐,不到半个钟头,整个人就给烂成了只剩骨头……”
红衬衣说到这里,声音不停地发颤,显然害怕至极。
“我们那时候才意识到,那狗道长人虽然不在了,还是阴魂不散,为了保命,我们……我们摸进山里,专门挑那些落单的游客,一口气剁了九根指头,赶紧送去了济水城外的河神庙。”
“可……可谁知,那些手指不行,结……结果又死了一个兄弟。”
我看了一眼那姑娘左手上的断指,“怎么不行?”
“那狗道长要求的手指,必须……必须得是年轻姑娘的,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而且必须是左手的食指,其他的都不行。”红衬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