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晏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晚上本来和国外公司还有国际会议,他想到家里小姑娘的情绪刚稳定,便跟秘书说把会议往后推,提前下班回来。
“幼梨呢?”温时晏把回来顺路买的蛋糕交给陈伯。
陈伯接过蛋糕,眉开眼笑着一边把蛋糕放进冰箱,一边说,“小姐出去了。”
“出去了?”温时晏抬腕看了眼表。
临近十二点。
陈伯转过身,看着自家少爷眉心紧锁,笑着赶紧解释,“少爷放心吧,小姐没跟那群不着调的狐朋狗友出去闹。”
温时晏拧紧的眉微微松开了一些,可陈伯下一句话又让他眉头拧得更狠。
“小姐应该是在和周家的少爷谈恋爱吧。晚上周家的少爷开车来接小姐,两个人挺亲昵的。”
“周家的少爷?”温时晏声线很低,“周北樾?”
陈伯想了想,挠挠头迟钝说,“好像...是吧?”
温时晏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蜷缩攥紧。
他记得她说过,侵犯她的三个人里,就有周北樾!
她恋爱了。
可为什么要是周北樾,为什么不能是...
温时晏被自己脑袋里冒出的念头震惊到。
他到底在想什么?
邪恶的种子被他埋藏在心底,他没有勇气面对,只能一味逃避。
但只要是种子,就会开花,就会结果。
灌溉这枚种子的权力,并不在温时晏手中。
心乱如麻的感觉让温时晏很是烦躁。他松松领带,解开衬衣顶端的扣子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
“少爷不吃些东西么?”陈伯问。
回应他的,是男人沉重的脚步声。
...
温时晏洗了个冷水澡。
他浑身冰冷从洗手间出来,身上的燥意没能得到半分消减。
倒了杯酒,温时晏端着酒杯站到窗前,伸手将落地窗推开。
微凉的风吹在身上,禁忌欲念的火苗被慢慢吹灭。
他抿了口酒,给怦跳的心脏注射麻醉剂。
刹车声停在楼下,温时晏垂眸望过去,握着酒杯的手指蓦地用力。
银色的法拉利不偏不倚就停在他卧室阳台下。
车停了许久,似乎在等待什么。
温时晏盯着副驾驶车位的人影,一口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干净。
谈恋爱,跟谁谈恋爱是她的自由。
他是哥哥,无权干涉。
温时晏释怀了。
薄唇抬了下,笑意勾出几分苦涩。
就在他要把窗户关上时,坐在副驾驶的人影动了。
纤瘦的身影慢慢凑近驾驶位的男人。
温时晏呼吸轻窒,转过神,副驾驶位的人影已然不见。
倒是驾驶位上的人影有些拥挤。
...
车里,温幼梨环着周北樾的脖颈,娇软的身体贴近他。
身体乳清甜的味道,一下又一下进攻他的鼻息。
她身上的味道...
好甜。
不是浓郁的花香,是很清新的水果香。
“周北樾,求你帮帮忙嘛~”少女嗓音带着些醉酒的慵懒,听上去软绵粉糯,还有点儿撒娇的意味。
昏暗的车室,她醉熏的眸子像是装了酒,看向他的时候,媚意撩人,可偏偏还挺无辜的。
周北樾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在慢慢变沉。
他可以用力将她推开,可以冷嘲热讽拒绝,可最后...
或许,他被她身上的气息也染醉了。
周北樾侧开头,躲过她气息的甜醉,“怎么帮。”
少女解开马尾上的发圈。
柔软的黑色长发垂落在她肩膀上,又缓缓扫过他脖颈。
少女低下头,下颌埋在他脖颈间。
她跟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他怀里。
温热的唇瓣轻擦过他耳垂。
她在他耳畔呢喃,“吻我...”
一瞬间,周北樾浑身酥麻。
他跟受了什么蛊惑一样,竟然真的有想把人摁在身下的冲动。
也许出生军旅世家的缘故,他天生守规则,懂克制。
他沉稳,又有着绝对的冷静。
但现在。
周北樾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的妖精给逼疯。
“温幼梨,你不要得寸进尺。”镜片后,男人目光冰冷锁着她。
“啧...”温幼梨皱皱眉,“麻烦。”
什么意思?
周北樾眯起眼。
不等他揣摩出那话里的意思,甜醉的味道扑之而来,在他唇齿间融化散开。
“温...”
少女手指抵住他薄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口型,“嘘。你这样不专心,我哥哥不会信的~”
话落,她又再度倾身,比刚才更猛烈,更撩拨。
推开她!
夏夏还在等你!
心底有声音在叫嚣,在唤回他崩溃的理智。
柔软的指尖划过他下颌、脖颈,胸膛...
一路往下。
妖精!
周北樾用力咬了下撩拨自己的唇瓣。
“唔...”少女娇呼了一声,从他怀里坐起来,娇滴又不满的控诉瞪着他。
漆黑的眸子氤氲湿软。
看着是委屈至极。
“好痛...”
岌岌可危的理智轰然崩塌。
周北樾一手握紧身上的纤腰,一手固在温幼梨脖颈后。
手腕用力,她被他摁下。
唇齿纠缠。
“砰砰砰——”
车窗玻璃被人用拳砸响。
剧烈的声响也打断了车里的暧昧。
周北樾蹙紧眉,抬眸去看怀里的少女。
少女脸色没什么异样,只是比刚才多了些红晕,看着更娇软,更好欺负。
温幼梨从他身上下来坐回副驾,拉开车门又走了出去。
“哥哥~”
她拎着包,几分醉气,又几分傻气踉踉跄跄走到穿着黑色浴袍的温时晏面前。
温时晏一晚上胸口都说不出的堵。
看到温幼梨和周北樾在家门口亲热,那淤堵变成了怒火,险些把他理智烧毁。
如果温幼梨不在车上,温时晏心想,自己或许会一桶汽油浇在周北樾车上,然后再放上一把大火。
可谁能想得到,他胸口灼烧的怒气,被她温软的一声“哥哥”轻松化解。
温时晏一手搀扶住少女,一手接过她手里的包。
“喝酒了?”他问。
温幼梨“嗯”了声,懒懒靠在他怀里,对他抬手边比划边说,“就...一点点~”
周北樾想开车走的。
他已经帮了她,两不亏欠。
就是不知为何,看见少女一头栽进其他男人的怀里,他莫名烦。
他们是兄妹不假,不过是没有血缘的兄妹!
周北樾推推眼镜,拉开车门也下了车。
温幼梨窝在温时晏怀里,像极了喝醉酒的小可怜。
看着周北樾一脸阴沉下了车,她勾勾唇,从温时晏怀里退出来,指了下周北樾跟温时晏甜甜介绍,“哥哥,这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