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阿傻。
月元英像是一个慈祥的祖母，处处为孙女着想，句句都透着对阿傻的关爱和宠溺
面对顾寒。
她只言功劳，丝毫不提他废了月华那些人的事，就像一个通情达理，体恤后辈的长者，说话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换做普通人。
哪怕是再桀骜，再有警惕之心，面对这一番情深意切的话，心中的敌意也会减少几分。
可恰好。
顾寒是个例外。
“前辈。”
他懒得和对方扯皮，直言道：“你今天来，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月元英也不意外。
短短二十几年内，顾寒能从一个小地方走到现在，有了如今的修为，更是打穿了三榜……心性天赋少了一点，都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自然不是。”
想到这里，她也是直接开门见山道：“老身倒是想问问，你从那么偏远的地方来这里见灵曦，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带走她。”
“不可能。”
月元英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顾寒没再说话，平静地看着她，她也看着顾寒，本来装出来的和气模样渐渐消失，眼神逐渐危险。
气氛越发紧张。
“我就要跟他走！”
阿傻抱住顾寒的胳膊，小声嘀咕道：“你不让我们走，我们就偷偷溜走，让你找不到！”
顾寒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先不说这件事能不能成功……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出来，好吗？
看着态度坚决的阿傻。
月元英眼中的危险和阴郁渐渐消失，复又换上了之前那副和蔼的模样，叹道：“你应该明白，灵曦是我月族血脉，老身不可能让你把她带走，这是底线！”
“只不过。”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又道：“老身这里，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前辈请说便是。”
“灵曦跟我回去……”
“不！”
阿傻的小脸上写满了抗拒，“我不要回去！”
“别着急。”
月元英笑了笑，直视顾寒，又道：“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如此一来，你们两个，便自然不用分开了。”
“真的？”
阿傻眼睛一亮。
顾寒却是一愣，有点弄不清楚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前辈的意思是……”
“装什么糊涂？”
月元英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照顾了灵曦那么多年，而且你们自幼一起长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老身虽年迈，可并不瞎，看得出来，你对她有情，她对你有意，既如此……老身便成人之美，成全你们两个，又如何？”
“成全？”
阿傻反应就算再迟钝，也隐约听懂了，羞涩地看了一眼顾寒，又快速低下了头，声如蚊讷，“是……是要他……娶我吗？”
“严格来说。”
月元英想了想，认真道：“是你娶他。”
“啊？”
阿傻直接懵了。
顾寒：？？？
“啧啧！”
千夜冷笑道：“老妖婆倒是好算计，她是想让你效仿夏晚风……”
“入赘月家！”
没等他说完，月元英便再次开口，淡淡道：“老身明白，你想带灵曦走，不在乎是舍不得她，放心不下她罢了，老身可以退一步，让你们在一起，这也是老身的诚意，若是答应了，你们两个的事，老身自不会再过多干涉！”
顾寒：……
入赘？
我？赘婿顾寒？
“正好！”
千夜沉声道：“如今你正愁如何混入月家，如此一来，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去了，届时只要好好调查一番，阿傻神魂里那枚符文的秘密，自会真相大白！”
顾寒顿时醒悟过来。
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还是对方主动送上来的！
收起杂乱的心思。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月元英，称呼一改，态度一变，再不复先前的强硬和平静，反而带上了点小激动，“老太君，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
月元英很满意他的反应，笑道：“老身也不怕告诉你，换做旁人，连这个念头都别想有！我月族虽不复当年的荣光，可这门槛……也不是谁都能迈过去的！”
“当然。”
“你和他们不同。”
“打穿了三榜，遍数恒荣大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配我家灵曦，自是足够的，而我月家，也需要你这样的天骄！”
“身份相配，情投意合。”
她感慨道：“你自然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顾寒显得更激动了。
没有犹豫，他深深一礼，诚挚道：“多谢……老太君成全！”
“还叫老太君？”
月元英故作不悦道：“既成了我月族的姑爷，便不用这么生分了！”
“多谢……老祖成全！”
顾寒强忍着恶心，心中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心下暗暗惭愧。
他觉得他的演技还需要打磨，跟冷妹子那种浑然天成，返璞归真的状态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呵呵……”
月元英笑道：“好好好，得此佳婿，实乃我月族之幸！”
不止顾寒。
看着那一张假笑出了褶子的老脸，连千夜都有点不适了。
月元英却更满意了。
顾寒的反应，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就和当年的夏晚风一样，起初态度很强硬，半步不退，高傲得很，可经她用了这一招之后，态度直接大变，当场拜服，对她感激不已。
毛头小娃娃！跟老身斗？终究，你还是太嫩了！
她暗暗冷笑。
老妖婆！想阴老子？等着，先让你得意几天！
无独有偶。
顾寒心里，也将她骂了个狗血喷头。
表面上。
三人都在笑。
可真心笑的，也仅有阿傻一个罢了。
她是真的很开心，甚至于开心到跟这个以前她最讨厌的老妖婆道歉了，“对不起呀，以前我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还有我。”
顾寒也是假装诚心道歉，“之前和月族人有点冲突，出手重了点，还把月华给弄成了刺猬……”
“无妨。”
月元英脸皮微微一抽，淡淡道：“一帮不成器的东西，心比天高，本事却稀松平常，被你教训一顿，也好过将来在外面丢人现眼！”
“罢了！”
她话锋一转，又道：“不提这些了，如今既然你已经同意入赘月家，那便是我月家人，之前的事，都过去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应该议议婚期，依老身之见……便定在一个月以后，如何？”
“一个月？”
顾寒有些意外，“这么快？”
“对呀。”
阿傻有点不满意，小声嘀咕道：“就不能是明天嘛……”
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