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凯瑟琳跟黎致礼的视线在看着彼此的时候,霍啸安在这时出现在他们身后,问了一句:“怎么了。”

当霍啸安的声音一出,凯瑟琳最先抬脸朝着霍啸安看去。

霍啸安注意到她的眼神,他双眸微眯。

她的脸色是如此的凌厉,脸色却是如此的惨白。

霍啸安向来是个敏感的人,察觉到凯瑟琳的不对劲,他微微压着眸,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黎致礼却格外的惊慌,他立马挡在霍啸安面前:“啸安,没什么事呢,我刚刚在跟棉棉聊点事情而已。”

霍啸安听到这话,落在凯瑟琳身上的视线并没有移开。

凯瑟琳整张脸幽静似鬼魂,霍啸安眸子始终在她身上脸上,等着她的反应。

不过很快,凯瑟琳开口说:“没什么事。”

只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她踩着高跟鞋从黎致礼面前离开了。

黎致礼望着她离去,想追却不敢追。

而霍啸安视线随之朝着房间内扫去,也看到了里面黎夫人的模样,却只听到她一直在叫喊着一个名字:“洛之怜。”

……

凯瑟琳从黎家那边出来后,浑身都在紧绷发颤,她坐在车内,脸一直都在低着。

脑海里却是过往的种种,突然到底不起的母亲,突然缠绵于病榻的母亲。

在那短短一年里,她失去了母亲,她失去了外婆,她成了一个孤儿。

在那每一个阶段里,每一个节点里,都有黎夫人的身影。

突然,低着脑袋的她,开始一点一点直起身,坐了起来,她的目光看着前方。

霍啸安站在黎家的大厅,看着已经坐入车内的人,她坐在那多久,他就立在黎家的大厅多久。

凯瑟琳满目冰冷的从车窗户口处扭头,朝他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她便收回视线,对司机吩咐了一句:“走吧。”

出租车从黎家大门开出。

在出租车开出去没多久,凯瑟琳便接到一通电话,她并没有看手机上的来电提醒,而是直接接听的。

里面传来的却是于纪池的声音:“有空吗?”

凯瑟琳却问:“有事吗?”

于纪池说:“有点事情找你。”

她现在不想跟他任何的接触,也暂时没有心情。

“是关于你那后母的。”

凯瑟琳在听到这话,她眉心微敛,只敛了两三秒,接着,她舒展着眉心:“说个地方。”

“好。”

于纪池那边挂断电话。

凯瑟琳在听到电话挂断声后,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也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条地址。

凯瑟琳看了一眼那地址,便吩咐司机改了道。

差不多半个小时,出租车开到了市区一处私密性很好的会所,在凯瑟琳出现在那会所内后,于纪池人正坐在里面等着她。

凯瑟琳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她。

“昨天是你姐姐黎锦如的忌日吧?”

凯瑟琳没想到黎锦如忌日,他也知道,看来有许多的人,都在格外关注这个日子。

她直接走了进去,问了句:“嗯,怎么了?对于她的话,你是有什么怀念的话要说吗?”

于纪池对于她这个姐姐,可是一点都不熟悉,就算他跟凯瑟琳交往以前,也只是偶尔见过她这个姐姐机会。

陌生不说,于纪池对她还没有任何的好感。

这是他对黎锦如的印象。

“怀念这种话,可能适合霍啸安吧?”

他想了想,又笑着说:“对,还适合你的后母,你的父亲。”

凯瑟琳直接将手上的包丢在沙发上:“有话直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弯弯绕绕。”

“当初你为了救你姐姐,不惜牺牲自己,成为你姐姐生子机器,跟霍啸安生下了霍漪这个孩子,你现在后悔你当初那些感动上天的举动吗?”

于纪池的话,无疑是暗含嘲讽的。

凯瑟琳看着他,人也立在那没动。

于纪池坐在沙发上,手落在沙发扶手处,面目轻松又自在:“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黎家,我在想,一个怎样的家庭会让一个处于花季,还在上学阶段的女儿,去出卖自己的身体救姐呢?”

于纪池笑:“后面发现,是一个强奸未婚女人却已经为人父为人夫的男人,是一个伪善恶毒已为人妻的女人两人联手,处理着这桩强奸案,已为人妻的女人替丈夫收拾着他的那个烂摊子。”

凯瑟琳仔仔细细的听着于纪池的每一个字。

“后来,那个被强奸的女人生下一个女儿,最终她的这个女儿,被那夫妻两人接回了一个所谓的家,而那个女儿也被那夫妻两人操控着,成为移动的血库,成为一个替他们女儿续命的机器,他们爱她吗?”

“谁会去爱一个因为强奸而产下的婴儿呢?所有的爱,不过是用来操控她的手段而已。”

“那个女孩,最终失去学业,失去男友,早早的跟一个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毁掉了自己的人生。”

于纪池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凯瑟琳心间在颤动。

而就在下一秒,于纪池从沙发上拿起一份东西,接着他将那份东西放在桌上。

那是一份卷宗,是专属于警察局的卷宗。

凯瑟琳伸手将那卷宗从桌上拿了起来,她面目平静,目光却在那卷宗上,逐个字逐个字的往下看着。

那是一起强奸案,是关于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强奸采茶女后,被强奸男的妻子反告采茶女勾引的案子。

其中对方的律师在法庭上,用的手段极其的肮脏,各种钻法律的漏洞,替那男人辩护。

最终法庭结案,男人无罪释放。

凯瑟琳在看到无罪释放的结案那一刻,她将那叠卷宗放下。

“看来你调查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也一直都在想,是够要告知你这件事情。”

他对她进行提醒:“有个节点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女孩被接回那个家的那一年,她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就是在那一年被查出一种罕见的白血病,且病理结果出在女孩被接回那个家之前。”

这个女孩是谁呢?

其实所有一切全都很明白,根本不需要特别的说明。

如果是几年前的凯瑟琳,听到这些会怎样?会崩溃吧?会整个世界观都坍塌吧。

她肯定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可现在的凯瑟琳呢?

她平静,异常的平静,平静的听着这一切。

像是在听一个无关人员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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