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到大安宫中,见到了此刻太上皇李渊那急剧衰老的容貌。

武士彟一脸的悲戚之色,快步就走到了太上皇的近前。

“太上皇!”

“自从上一次年节时分别,这刚几个月未见,您这身体怎么就到了这般的地界?”

而另一边,在见到了武士彟之后,太上皇也是无比急切的就抓住了武士彟的双手。

一瞬间,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子信!”

“子信,真的是你回来看我了吗?”

“哎呀,曾几何时,我以为咱们君臣两个,此生都再也见不到了呢……”

此时此刻,武士彟也是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唏嘘不已。

他们这一君一臣,一眨眼间,就是一辈子过去。

期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和风霜。

可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是越来越浓。

不知道两个相互的悲戚了多久,武士彟才缓缓摇头说道:

“太上皇,都是怪我,没能及时的赶回来陪您,看望您。”

“这一次我回到长安,就是为了向陛下辞官。”

“等辞去官职后,我也有了空闲,每天啊,都来您这,陪您下下棋,聊聊天。”

原本,在年节之时,太上皇李渊当听到武士彟对这三州大都督担子甚感疲惫,劳累之时。

也曾劝过他。

说武士彟这个人,没什么野心,更不差钱。

两个儿子更不是那块料。

将来遗传的官职、爵位要是高了,反而还是件坑了孩子的坏事。

尤其是像武士彟都这般年纪了,还来做什么三州大都督,真的没什么意思。

不如早些辞了官,回到长安城中,儿女膝前围绕,享清福的好。

原本,武士彟以为,这一次当自己重提这件事,太上皇一定会感到欣喜。

可是却哪承想,此刻一听到他的话,太上皇却是连连摆手。

“唉!”

“子信啊,你这正值壮年,何必辞官?”

“要知道,你那督管着三州军政的大都督职位,怕是天底下所有人都要羡慕你。”

“这于公,是朝廷信任你,你有机会造福百姓,干出一番自己的成就。”

“而于私。”

“像你武家是小户人家,不受门阀士族待见,更没什么依靠。”

“一旦你彻底的辞了官,你想想整个武家,就得快速的没落下去。”

“你的那两个儿子,要是没有了他们身后的这个父亲,又将是什么境况?”

“简直是寸步难行。”

听着太上皇的话,武士彟一时间没能转过弯来。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仅仅几个月不见,这太上皇的态度反差怎么就这么大?

现在竟然连自己要辞官每天来陪他,他都极力拒绝了?!

“太上皇,我也就跟你说实话吧。”

“我这一次回来辞官,其中一部分原因确实是累了,干不动了。”

“也有些厌倦了。”

“而更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回到长安,离武珝和李秋这两个孩子近一点。”

“他们还年轻,尤其是李秋,更加的容易冲动。”

“这身边啊,没个长辈不行。”

“其实啊,正如太上皇您所说的,我们武家是小户。”

“也压根就不想去同那些皇亲国戚,门阀士族们争什么。”

“只要自己家里钱够花,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也就够了。”

“想我武士彟一辈子与人为善,也交到了不少的朋友和关系,这点福荫也足够那两个孽子用的了。”

“这两三年来,我那两个儿子,算是彻彻底底走上了从商的路。”

“虽然不是我所愿,但看他们,确实天生适合从商,不是做官的料。”

“几年下来,倒也是不错。”

“倒是以前我一直看好的武珝和李秋这边,近年来是越来越无法让我省心。”

“太上皇您也是知道的,这朝堂之上,危机四伏。”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落得万劫不复之地。”

“我这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还是打算辞了官,离他们近一点,还能时刻劝慰着。”

听到此,太上皇李渊摆了摆手,“子信啊。”

“你的意思,我懂。”

“可是这件事情,却是你想错了。”

“就李秋那混小子,一根筋的脾气。”

“就拿这一次的青州崔家和私自发兵突厥一事。”

“一旦他认准了,瞒着你偷偷的跑了,你还到哪里去劝慰去?”

“除非是你能一直把他囚禁在芙蓉园中,捆在身边,或许还能阻止他做一些事情。”

“相反,你要是真想帮助这两个孩子,你就得回到你的荆州去。”

“把你这治下的三个州管理好。”

“尤其是军务方面。”

“你那边的实力越强,手里的兵士、将领越听话,你对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威慑力就越大。”

“对于李秋那边的支持也就越大。”

“这荆襄一带,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按理说,你督管的这三个州,军队的规模和数量也是不少。”

“你想想看,李秋那边的幽州等十三个州,若是再加上你这边三个州的呼应支持。”

“足以让那群宵小之徒却步。”

“就比如这一次事情来说,你为什么一直迟迟不肯回长安?”

“不就是想借着自己三州大都督的权势,对朝廷方面有一个牵制?”

“可能你心中不一定是完全这么想的,但是事情的本质,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子信啊,这个官不要辞。”

听着太上皇的这一番劝说,武士彟简直是有点怀疑人生起来。

“那……太上皇,我这官就不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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