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柴绍就找去了李道宗府上。
原本,自这件事定下来之后。
他们两个就很有共识的没有再见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绝不会给这两个孩子任何一点幻想和不切实际的期望。
所以对于今天柴绍的突然到访,李道宗倒是颇为吃惊。
当他们两个来到书房中后。
柴绍也就开门见山。
将昨天柴哲威亲自上门去求李秋。
然后李秋就进宫应下来这件事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一听到此,李道宗也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随后是连叹几声气。
“若真是如此,咱们的这个人情,欠的可就太大了!”
随后,他又皱眉询问柴绍。
这李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接下来他要有什么打算?
柴绍此刻摇摇头告诉他,说李秋行事向来有主见。
关于他真正的意图,我这里倒是略微猜到些什么。
接下来,咱们等着看兵部的军情调动,一切就皆可知。
……
在李秋主动承下了出使吐蕃之事后。
李承乾和东宫之人,着实是高兴了一把。
可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自那天以后,李秋和芙蓉园就再没有了动静。
就如同压根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般。
每天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顶多是李秋不再是整日闲在芙蓉园中休养。
也重新回到了尚书省主持日常政务。
如此一来,就是七八天时间过去。
见李秋如此,东宫方面,尤其是李承乾就开始着急起来。
此刻在他的心中,李秋是必须要除掉的。
只有李秋死了,他的皇位才算是真正的安稳。
所以这些天里,他是无时不刻的希望李秋快点的出使去吐蕃。
进入自己精心设下的圈套。
只要那边能帮自己把李秋除掉。
至于吐蕃提出来的些许条件,又算的了什么?
所以眼看着李秋和芙蓉园迟迟没有动静。
李承乾当即将东宫方面的几个心腹大臣召见了过来。
没有过多的客套话,直接就冷着脸询问道:
“关于我大唐使臣出使吐蕃一事,目前安排的如何了?”
一听到此,杜正伦、孔颖达等人心中当即是一紧。
其实这些天中,不仅是李承乾。
就是他们也在关注着这件事。
这要是换成别的官员,他们还敢去催一催。
但李秋?那可是尚书右仆射。
统管着尚书省的政务。
无论威望还是权柄,都轮不到他们去催。
所以李秋那边没有动作,他们也只能是干等着。
“额,回禀殿下。”
“这……这北平王李秋……”
“至今仍在叮嘱,交接着右仆射的相关政务。”
“这毕竟是朝廷的机密要务,臣等……”
还不等他说完,李承乾嘭的一声,怒拍在桌案之上。
“出使吐蕃这件事,是他李秋自己主动找到本王。”
“亲自应下的。”
“难道他还想反悔,自食其言不成?!”
“本王不管他是否在交接什么政务。”
“是否交接完。”
“出使吐蕃这件事,乃重中之重,容不得半分闪失和拖延。”
“三日之内,若是使臣还没有离开京城。”
“我拿你们试问!”
在受到了李承乾的一番斥责之后。
杜正伦几人也是心中叹息。
这种夹板气,他们夹在中间,实在是太难受了。
可是身为东宫之臣,对于太子之命他们又不敢不从。
所以就找到了鸿胪寺。
派出了这里的一个东宫心腹的六品小官,去催促李秋。
像他们几个,都是朝廷有头有脸之人。
不好直接上门,撕破脸。
选个不要面子的炮灰去,倒也是合适。
只不过,那名六品小官,还没等见到李秋。
就被尚书右丞唐俭给拦了下来。
“你是哪个部门的?”
“来这里做什么?”
这时候,那个官员扯虎皮做大旗,心里面还是颇为威风的。
小角色,在偶掌大权,再被人画大饼忽悠了几句之后。
往往就容易极度膨胀。
随之,他中规中矩的施礼说道:“下官来自于鸿胪寺。”
“奉东宫太子殿下之命,特来见李相李大人。”
“询问一下李相打算何时出使吐……”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唐俭直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口吐芬芳:“滚!”
一听到此,那名官员当即是大怒。
“你,你身为朝廷大员,尚书右丞,怎就如此粗鲁,无礼?!”
在这些天里,唐俭跟很多人都是一样。
无时不刻的都在为李秋出使吐蕃一事担心,发愁。
唐俭的心里,本就心气不顺。
此时就又撞见了这么一个炮灰,愣头青。
要是这个人,当即灰溜溜的退下,也就算了。
可是非要硬着脑瓜壳顶嘴,反过来指责唐俭。
如此一来,唐俭又岂能饶他?
直接大骂了一句,挥舞着那如同钵盂般大小的拳头。
狠狠的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唐俭那也算是武将出身,暴怒之下的力道又岂能是这个文官能够受的了的?
当即被打倒在地,哀嚎,求救起来。
这时候,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很多人也都跑了出来。
而唐俭,也没有去在意众人的目光和顾忌其他。
直接冷冷的对地上的那个小官说道:“明天起,你就不用再鸿胪寺做了。”
“滚出长安城去,永远也都别回来。”
“吏部之中谁要是敢留你,我唐俭就跟谁没完。”
“还有,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算是扯虎皮也得找个差不多的人过来。”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尚书省的右仆射是你想见就随便见的?!”
唐俭的这番话,说给他听。
其实也是说给东宫方面听。
也就着此事,唐俭率先与东宫撕破了脸。
表示自己站定在了李秋这边。
等这件事散去之后。
房玄龄语重心长的对唐俭说道:“小唐啊。”
“李秋他莽撞,糊涂,你怎么也跟着一起如此鲁莽?”
“他不懂朝中的这些事,难道唐俭你也不懂?”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
“无论如何,东宫是君,咱们是臣。”
“这做臣子的,去与君斗,这么做能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