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飞流垂落,渐起道道水花四散。
四周白云幽幽,清风徐徐!
凉亭之内,沉默良久之后方全才徐徐开口道。
“风无形,云无相,天地无常!”
“域主的存在,对于整个玄域来说,是定数,对我人族来说,却是变数。”
“这么多年来,每一次域主的出现,老夫都能期待他能带领人族带来新的转变,迈入新的辉煌。”
“但我人族,好似遭受了某种诅咒一般,每一次变数,都将人族的有生力量,消耗殆尽。”
“这么多年来,老夫也已经完全看开了。”
“人族维持目前的局势,便挺好,不需要再做出新的改变了。”
说到这儿,其脸上涌现出了一股浓浓的挫败之色。
古阎完全能理解此刻好友的心情。
对于人族来说,三洲妖族的存在,好似悬浮在人族头顶之上的三大利剑。
这利剑之祸,一日不解决,人族便一直不得安宁。
一开始,他们对于域主是极其信任的。
只是希望多了,在一次次失败中,失望也就多了。
而这种失望,随着上一任域主的逃跑,更是积攒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唉!”
一声叹息,叹不尽的心酸落幕。
古阎摇了摇头。
目光看向这个相交多年的老友道:“那你的意思是?”
“不理会,不响应,疏而远之!”
古阎一愣,思衬片刻后道:“若是这般,恐会让这位域主心生不满。”
“他心有不满,总好过我人族儿郎平白流血又流泪!”
“难不成,你还对他心有幻想?”
“自然不会!”
“浮屠殿和万圣门一向同气连枝,你我二人又是生死之交,我等自然要同进共退。”
就这般,浮屠殿和万圣门老祖达成了同进共退的方针。
而这,也是整个天玄城大多数势力,对待钟青的态度。
只是钟青到底是域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对于这般局面,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
一天过去了,天玄城中,一片风平浪静。
三天过去了,啥消息都没传出来。
七天时间过去了,有人在山上,看到钟青带着两位侍女在踏青游玩。
一副逍遥自在,悠闲自得的摸样。
见此,天玄城众人纷纷猜测,难不成,这位域主,知道诸多势力对他并不感冒,选择摆烂了?
若是如此,那当真是人族之幸了!
这么多年来,凡是上任玄域域主之人,无不是惊才绝艳,实力强大之辈。
但不怕你胸无大志,就怕你心怀凌云之志。
这每一任域主,都要带领着人族折腾一番。
将人族的底蕴,给挥霍一空。
若这位域主,真安于现状,不要搞那么多幺蛾子,对于人族来说,可不就是一种幸运。
不管外界如何争论,钟青依旧我行我素,不予理会。
于他而言,收不收服这些人族对他意义又不大,只要没人来搞事就行,他过他的清闲日子不好吗。
不得不说,这天玄城有些地方,确实对钟青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城北有个小酒馆!
里面酿造的酒水,堪称一绝,让钟青多少有些乐而忘返。
城外天玄山脉之中,有一飞天瀑布,景色堪称一绝。
城北有一高塔,在上面仰望日出日落,别有一番风味。
此外,域主府上有一片桃林,四季常青,花开不败,里面的果实硕大饱满,芬香扑鼻,在晌午时分,于桃林中饱饱吃上一顿,再小憩一番,堪称人生一大美事。
这一日!
正当钟青于桃林中午休之际,尹浩找了上来。
“域主,属下有一事,想要向域主禀告!”
钟青躺在一颗万年古桃下,用藤条编织而成的躺椅上,闻言漫不经心道:“何事?”
见此一幕!
尹浩眼神有些复杂。
原本以为,钟青来到天玄城,恐会和天玄城一众势力爆发不小的矛盾。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担心的事,一直没有发生。
这位域主,和往届域主,有很大的不一样。
往届域主,无一不是胸怀浩鸿之志,心怀天下之辈。
男儿大丈夫,屹立当世,谁不想做出一番大事?开创一番万世称赞的高功伟业?
是以,往界所有域主上任,都把解决妖族之祸,当成终生的奋斗目标。
并一直为这个目标奋斗前行。
哪怕是上任域主,在人族与妖族关键之争临阵逃脱的韩跑跑,在刚来上任域主之初,展现出来的也是一副励精图治,奋发图强,自强不息的样子,恨不得将所有权利紧抓手中。
然而这位域主倒好,在来域主府的第一天,他便想将天玄门的大权交付于其手上。
可钟青没接。
并说他对权势并不敢兴趣。以前怎么样,今后依旧怎么样。一切维持原来的运转便可。
尹浩当时还以为钟青刚来,有些腼腆。
毕竟刚来的第一天,便夺了他的权有些抹不开面。
当下并未坚持,只想着今后找时间,再将手中的权利交接上去便是。
但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才发现。
钟青所说的不感兴趣,那是当真不敢兴趣。
其每日纵情山水,悠闲自乐,完全就是一副闲云野鹤不管事的心态。
这让他心中滋味难明。
相较于城中多方势力,对于域主的信任已经降低到了冰点。
尹浩依旧选择对域主报有无与伦比的信心乃至信念。
他迫切想要洗刷掉往届域主带给钟青的污点。
他更想帮助钟青,做一番大业。
找回独属于域主的荣光和威望!
当然,也是找回他们曾经的荣光。
只是这事,光靠他一己之力,自然是不可能完成的,需要以钟青为主,他为辅助来开展。
可现在,眼见钟青志不在此,他身为一个家臣,又能徒之奈何?
尹浩强压心中纷乱的心思,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主人,每一任域主上任,都会举办一个上任大典!”
“您看,这一次的上任大典,应该怎么办?在何日办?办成什么规模?”
对于这些,钟青一向是不在意的。
他挥了挥手:“你看着安排吧!”
“最好是不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