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虚,不敢去谢容的墓碑前,但不能忘了她的湘玉。
湘玉葬在城外不远的一处清幽秀丽的林子里,墓旁种满了她生前最爱的桃花。
锦宁盘腿坐在墓碑旁边,絮絮叨叨和她说了很多。
都是些平淡日常的事,她把能想起来的都像聊天似的说给对方听,就好像湘玉还在,说到有趣的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左安隐在暗处。
他奉主子的命来暗中监视保护方锦宁。
从小经受的严格训练让他成了一把冰冷利刃,有着强悍的功力和耳力,隔着距离也听到了她在自言自语什么。
左安面无表情,抱着剑隐在古树后。
死士誓死追随主人,永不背叛。
可他做了一件欺骗主子的事。
倘若被发现,他会受到这世间最生不如死的虐刑惩罚。
……
不知不觉锦宁在墓前坐了快两个钟头,经秋月的提醒她才从难言的悲伤中回神,赶回了家。
去谢容墓前祭奠的谢家一行人还未回来。
秋月说:“除了给将军祭奠,这日还要去供奉祖先和先贤的谢家祠堂祭祀,郎君多半要到正午过时才能回来。”
“您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奴婢让厨房做些吃的送来。”
锦宁摇摇头:“不用,我还不饿,等谢韫回来再吃吧。”
“是。”
锦宁回了屋里,斜倚在贵妃榻上。
这里再没有湘玉欢快的声音,就连谢韫也不在,常常显得冷清极了。
“喵~”雪球跳上了榻,径自往她怀里一趴。
锦宁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
它身上的肉肉已经长回来了,又变成了以前那个肥猫儿。
锦宁搂着雪球,可能是秋天的阳光不热不燥,洒在人身上很舒服,她竟然有了些困意。
渐渐地眼皮就阖在一起,靠在塌上睡了过去。
……
这,这是哪?
锦宁发现自己的视野被什么遮住。
她抬手,竟从头上扯下来一块红盖头。
入目景象并不算陌生,看布局很像她和谢韫住的地方,不过,房内各处都装饰了娇艳又喜庆的红色,红烛,喜布,鸳鸯枕,龙凤被;她低头,自己竟然穿着红嫁衣。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面前出现了一人。
是同样穿着喜服的谢韫。
他是极适合穿红色的,苍白的肤色被这象征吉祥喜气的颜色驱散了些病气,五官俊美,眼眸灼亮。
他揽她入怀,缱绻又温柔地唤她‘卿卿’。
锦宁自看到他就莫名地安宁下来,很好地接受眼前景象。
“谢韫。”
他笑得温柔:“卿卿该唤我夫君才是。”
“嗯……夫君。”
“这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卿卿,我们该做些夫妻间的事。”
他压了上来。
锦宁亦手足绵软,由他肆掠。
云雨交融,鸳鸯交颈,落红点点。
锦宁双颊嫣红,眼尾沁出了湿湿的泪,摇摇欲坠地攀着青年的肩。
她眸色迷蒙,眼前突然晃过一个黑影。
她惊了下,却又好像看错了,接着被身上人的抵撞唤回了神。
可下一刻,锦宁全身的血在瞬间冷了下去。
她越过谢韫,看到了那人,瞳孔颤抖不止。
“谢,谢容……”
穿着银甲的少年将军立在床头,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染着血痕,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盯着榻上交缠行欢的男女。
“啊!!!!!”
随着锦宁一声濒死般惊恐地尖叫。
长刀倏地刺穿青年心口,再抽出,迸出的血溅了她一身。
锦宁吓傻了,呆呆看着死去的谢韫。
“他是你哥哥……”
滴着血的刀刃缓缓滑过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