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攥紧了手指,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太怂,那会处于更大的弱势。
猛一抬手挥开了箭矢,嗓音发颤。
“你干什么,我是谢韫的夫人!”
“啊,”谢容恍然一声,似乎有些惊讶,弯唇,露出个很深地笑容,“原来是阿兄的夫人。”
“那我该称你一声,”他顿了顿,黑漆漆的眼看着她,“嫂嫂?”
锦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和他近距离对视,那双眼,冷得可怕,明明是笑着,她却觉不出一点笑意。
谢容扔了箭矢:“我还以为是闯进来的贼人,抱歉了,无意冒犯嫂嫂。”
他不笑时脸庞冷冽阴郁,笑起来反而格外的好看,像个干净清朗的少年郎君。
锦宁摇头:“没事。”
她已经确定,谢容是真的不记得她。
至于什么贼人……这般敷衍的话,鬼才信,不过她没心思去琢磨这些。
她只知道再在这和他单独多待一秒,自己寿命都要少活两年。
“雪球,”锦宁俯下身去唤猫,“过来,我们回去了。”
雪球瞪大的猫瞳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翘着尾巴慢慢回到锦宁身边。
越过谢容时,猫儿却被他抓着后脖子拎了起来。
“原来这是嫂嫂养的猫儿,”他语调淡淡,“这些时日它常来我身边,讨了我不少吃的。”
锦宁立即说:“以后我会看好它,不让它来打扰了你。”
“没事,我和这小东西相处的还算和谐,”他将猫抱在怀里,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锦宁,“很少有猫狗敢主动靠近我,它倒是一点不怕我。”
锦宁一颗心上下乱跳。
脑中不由浮现那时的情形,少年时的谢容从怀里小心地拿出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送给她。
“我不在京城时,你看着它解闷。”
“是母猫,”少年将军的占有欲,幼稚而强烈,猫的性别都要拿捏死死的,“我是它爹,阿宁是它娘。”
……
你是它爹,它自然不怕你了。
锦宁鼻腔莫名有点酸涩。
到底是初恋,还是有着一些美好的记忆,那对她来说难以忘记。
谢容在外面经历过她难以想象的生死难关,如今,她真心想他一世安稳。
她不欲多说。
“天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
意思是,你还要抱着我的猫抱多久,该还给我了。
谢容似乎没有听出来。
他略垂眼,抚着猫身。
锦宁抿了抿唇,只好上前一步,伸手去抱猫。
如此,她也不得不离他近了,短短的一瞬,近若咫尺。
谢容掀起眼,盯着她,眉眼,鼻子,嘴唇,还有掩着瞳仁的卷翘长睫。
“嫂嫂。”
锦宁喉咙一紧,是被他揪住了衣领。
毫不留情,没有任何旖旎,他几乎是将她提起来,勒红了那伶仃细瘦的颈。
她疼的眼尾泛泪。
谢容低头,凑她近了,说话时的清冽气息洒在她脸上,他嘴角上翘,透着讥讽:“嫂嫂好像很怕我?”
“你……放开,”锦宁用力挣扎,“咳咳!”
雪球被俩人抱在怀里,男人坚硬胸膛和女子柔软胸脯间。
它懵懂地瞪大猫瞳,看着两个主人。
哦,主人们终于要互舔了,和以前一样,男主人压着女主人。
所以它并不慌还很欣慰。
锦宁却是被勒得涨红了脸:“我,干嘛怕你,放开!”
他看她痛苦,窒息,泛红的眸。
话里似笑非笑:“据说,你以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锦宁听此立时一僵,忘了挣扎。
她抬起挂着泪珠的睫毛,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谢容。
他瘦了很多。
战场上厮杀的少年将军,皮肤不会白皙。
可眼前的谢容,肤质变得冷白,因为他养伤就养了接近两年,长时间不见太阳。
他眉眼褪去了青涩,深邃俊美的眉眼间全然没了当年鲜衣怒马、桀骜不驯的少年气,周身笼罩着不怒自威的冷冽寒凛之气。
这些都是他在外所经受的磨炼而造就,而这些磨炼,一个不留意就会要了他的命。
她盯他出了神。
谢容察觉,厌恶地蹙眉:“你很惊讶我会知道?”
锦宁怔怔回神,摇了摇头。
他知道,想来其实很正常。
“你想怎么样?”她引颈受戮的平静姿态。
“你以为,我会怎么对你。”
“对你痴心不改、心怀不甘、因爱生恨、执念成魔……”他顿了顿,冷冷嗤笑,“亦或,弑兄夺妻,将你强占?”
锦宁听出了他话里的刻薄轻蔑。
可最后八个字依然令她心口发慌,眼里透出恐惧。
谢容看出她的不安,眼角轻扬。
他似乎觉得极为可笑,唇边带起恶意的冰冷讥讽。
“你这等不忠不洁、胆小怯懦,转头就嫁作他人妇的女子,我嫌脏。”
锦宁发不出声音辩驳。
是这样,没错。
“日后,别再躲着我了,免得别人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不轨。”
“嫂嫂。”
说罢,他猛一松开她。
锦宁猝不及防,往后趔趄两步,差些跌倒。
谢容放下猫,眸子冷若冰霜,深深看她一眼,就要离开。
可这时,数只箭矢破空袭来。
谢容极为敏捷,揽过锦宁入怀,退至墙后避开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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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总要有个过渡。
谢容回来的第一眼其实就对女鹅有心思,现在属于刚知道俩人以前的关系在恼羞成怒,后面会解释。
‘痴心不改、心怀不甘、因爱生恨、执念成魔、弑兄夺妻、将她强占。’
没错,这都是他自己给自己爆的真香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