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白夫人也曾多次调查过原主,却都无功而返。连白夫人都没查出来的底细,想来表小姐此举。也应不足为惧。
“老奴便是为此事而来,夫人您要早做防范才是。没有其他的事,老奴便去了。”
江云初松下眉头,又恢复如常。“嬷嬷您等等。”言毕,她抬手唤月盈去里屋拿东西。
没一会,月盈捧了一个匣子,从里屋掀帘走了出来,江云初点头示意,她又把匣子送到了陈嬷嬷手上。
“陈嬷嬷,上次听门房丫鬟说您儿子快要娶亲,正是花钱如流水的年纪,不知道送些什么合适,所以也只能送这最俗气的。”江云初笑着向陈嬷嬷道。
陈嬷嬷狐疑打开盒子,眼睛瞬时瞪得老大。“夫人,这么多银子,老奴承受不起啊!”说着就要把匣子往月盈怀里推。
月盈只道:“夫人说您受得住,便受得住。您若不要,岂不是驳了夫人的脸面,说夫人有眼无珠,不会识人?”
陈嬷嬷脸一红,赶紧跪了下去:“老奴说话不过脑子,还望夫人宽恕!”
江云初脸上依旧淡淡笑着。
“听闻你儿子如今仅在侯府外的农庄管院子,清闲倒是清闲,日后若是成家,也难免用度增加,如今十三爷身边正好空了一位缺,我找机会向爷推荐推荐你儿子,许是不难。”
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可是肥缺!
况且十三爷逢年过节打赏向来大方,要真折成银子,甚至比手中这沉甸甸的木匣子还要贵重!
陈嬷嬷瞬间激动红了眼睛,连连磕头:“请十三夫人放心,老奴日后定当尽心尽力,绝无二心!”
江云初宽慰地点了点头,只道:“月盈,你与嬷嬷一起去二门,把王府的丫鬟请进来吧。”
月盈与陈嬷嬷应声离开,剩江云初一人坐在椅中,透过大开的门窗,看着院中忙碌的下人。
仿佛只是晃神的这一瞬,燥热的天气,已偷偷转凉了。
“请十三夫人安。”
江云初抬头,见厅中站着的果然是靳知安身边的丫鬟红儿。
“难得知安妹妹惦记我,快起来。”江云初热情招呼道。
红儿缓缓站起,把手中丝绸包裹的物什,顺势交到了月盈的手上:“前几日皇后娘娘赏了一批宫花到府里,主子得了四对,特意寻了两对与夫人您相称的,命奴婢送了过来。”
月盈打开一看,见躺着除两对精美的宫花外,还有形单影只的一对脏污老旧的绢花。
衬托之下尤其寒碜,若是送礼,靳知安绝不会犯这般糊涂。
她赶紧递到了江云初面前,又问红儿:“你主子可说,这单独一朵是何意?”
红儿低头垂目,不卑不亢。
“主子说,这是她在王府附近打探到的旧人,这绢花便是那人的随身之物,故特意让奴婢一起送来,让夫人您分辨。”
话音刚落,江云初又忍不住多打量了这位红儿几眼。
虽外表一副恭顺模样,可每次答话,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毫不避讳四处打量,也不知是谁放到靳知安身边监视,递个话也要半真半假。
江云初心中感慨万千,却也毫无办法。
只道:“替我谢谢你家主子,便说我一直惦记她,让她得闲常来侯府做客。”
如此,红儿连连应声,也很快离开。
月盈把人送出二门,回到锦澄院的时候,江云初正把绢花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却毫无头绪。
“这是侯府的东西吗?你可有印象?”江云初见月盈回了,立即问。
“去年除夕,白夫人念在各院操持不易,赏了许多玩意,这绢花每院丫鬟嬷嬷都有,但因主子们喜好不一致,所以每院花样也各不相同。”
月盈把绢花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得仔细。
“正院是牡丹,表小姐院里是芙蓉,至于这睡莲……”
月盈皱着眉想了许久,都未想出来个确切。
江云初心中,却突然有了答案,淡淡道:“老夫人崇尚佛法,而寺院菩萨皆以睡莲为座,想必这是甘霖堂的赏赐。”
“对!”月盈立即接过话来,“对,是赏给老夫人院里的绢花!”
话音刚落,月盈眉间却更愁了:“可表小姐做的局,为何却查到了老夫人院里?夫人,要奴婢去查一查此人吗?”
江云初从月盈手中接过绢花,在掌中细细摩挲,没有说话。
许久,久到月盈以为江云初已经琢磨出了一套完整的计谋,正准备听仔细后去办。
见江云初脸上原先淡淡的笑,逐渐绽放而自信。
却道:“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白夫人,让她自己去查罢。”
“可白夫人不是回了娘家?”月盈不解。
“白夫人才不会让老夫人钻了空子,威风够了便也回了。”
江云初说这话时,眼中头透出来的光,照得月盈自惭形秽。
也难怪十三爷爱极了,月盈连连点头,不断脑补两位智性恋间,感天动地的情意来。
正如江云初所料,白夫人回娘家第二日,白家大郎白日恒便找到了许令玙,当夜许令玙一进二门,又直奔甘霖堂而去。
才第三日,老夫人便派贴身伺候的张嬷嬷,出发去白府请了。
姿态已摆够,白夫人也并未太过为难张嬷嬷,只嘴上几句不饶人,便也跟着回了侯府。
只是回府后,白夫人故意没有第一时间到甘霖堂请安,反而径直回了正院,让丁香把管事院的嬷嬷全部召集过来,问清了不在府内这几日的事情后,才慢悠悠去了甘霖堂。
接着张嘴便刺老夫人心窝子。
“老夫人您唤我回来,定是之前的事情有了决断,如何?是谁在背后看我不痛快,要捅我刀子?”
老夫人坐在高处,只挥手让赶紧回去休息,除此之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而江云初听闻白夫人回府后的这些大刀阔斧,心中暗笑不愧是白夫人,无论是这一世还是原书,无论惹她的是谁,皆不会让自己委屈。
于是她拍手站了起来:“走,也轮到咱们去投诚了。”
白夫人见来的是江云初,脸上依旧是熟悉的皮笑肉不笑,只是好在与前几日相比,锋芒少了很多。
江云初坐在厅中,先是客套了几句侯府根本离不开白夫人的操持,便吩咐月盈把绢花递了上去。
“这是何意?”白夫人从丁香手中接过绢花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