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还想再说什么,扭头就看到楼梯口站着的霍砚舟。
霍砚舟的发丝是湿的,就那么站着没说话。
保姆瞬间闭嘴,像是知道自己说多了,连忙转身去做其他的了。
黎岁端着热牛奶飞快走上楼梯,看到他身上还有未擦拭的水珠,甚至发丝也在往下滴着水。
“霍总,你这样容易生病。”
霍砚舟转身,他走得很缓慢,走到卧室门口时,还扶住了门框。
黎岁赶紧把牛奶放到房间内的桌子上,然后折返回来扶着他。
霍砚舟任由她扶着,两人就这么走了进去。
他刚要端起杯子把热牛奶喝进去,黎岁的手机就响了,打来电话的是霍佑宁。
霍佑宁今天从霍氏离开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小叔的态度怪怪的。
他没有可以纾解的办法,鬼使神差的就打了黎岁的电话。
黎岁不小心按了免提键,结果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句。
“如果我跟雅雅不结婚的话,岁岁,你会不会......”
黎岁心口狠狠一抖,想着这人又在发什么疯,黎雅都怀孕了,他竟然有不想结婚的念头。
不要啊!
她赶紧拿着手机,又怕自己在霍砚舟的面前失态,抬脚就往屋外走,语气都变得焦急。
“你说什么?”
霍砚舟看着她着急的背影,捏着杯子的指尖微微收紧,低头看着里面的牛奶,没说话。
黎岁在走廊走了很远,确定霍砚舟听不到自己的说话,才开骂。
“你是不是有病,黎雅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说不结婚?”
霍佑宁今天喝了一点儿小酒,想到小叔的态度,就很是不安。
他唾弃自己内心的阴暗,却又迫切的想证明一点儿什么。
“黎岁,你真的还喜欢我么?最近你对我很冷漠,我心情不好,今晚喝了一些酒,你现在在哪里?”
黎岁有些咬牙切齿了,害怕这人真的任性不结婚了。
她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把黎雅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给对方打了过去。
“黎雅,霍佑宁喝醉了,让你去接。”
可是这句话刚出来,那边就传来黎雅阴森森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他喝醉了,黎岁,你又去缠着佑宁哥,你贱不贱?!”
黎雅气得声音都破音了,嘴唇都在微微发抖,黎敛青对黎岁突然的偏爱已经让她有些惶恐,现在霍佑宁似乎也开始在意黎岁了。
她太慌乱了,毕竟她并没有真的怀孕,她只是想跟霍佑宁结婚罢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把黎岁卖给潘幸一,她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可霍佑宁最近的表现让她很不安,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心神不宁的。
黎雅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恐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可都是黎岁逼她的!
她深吸一口气,“当年你让霍砚舟的腿受伤,你知道霍家人有多厌恶你么?黎岁,不管你做什么,霍家都不会接纳你的,就算佑宁哥不跟我结婚,也轮不到你!”
黎岁直接挂断了电话,只有这个人才会把霍佑宁这样的垃圾当成宝。
她转身回到霍砚舟的卧室,却发现卧室的灯已经关了。
她刚想着要不要退出去,自己找个地方随便将就一晚,但是阳台的风突然吹过来,她才意识到霍砚舟并没有在床上,而是在阳台上站着。
她还未走近,就闻到了烟味儿。
“霍总,抽烟是不是对你的腿不太好?”
他的腿不是还在康复期么?
院子外面的灯光昏暗,她站在这里无法看清他脸上的具体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眼底的深邃,像是热切的渴望,无声的等待,让她很触动。
也许是因为去给岳家小姐扫了墓,他心情不太好吧。
她站在旁边陪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砚舟身上的气息很淡,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阵穿堂风,抓不住,却能被记住。
黎岁的余光看到他指间的烟头已经烧到了手指,赶紧出声提醒。
“快烧到手指了。”
霍砚舟的视线看着远方,缓缓将手中的烟头丢进烟灰缸。
但是指间的皮肤还是出现了一抹红痕,像是被烧到了。
黎岁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下意识的就吹了一下。
“这里有医药箱么?有没有烫伤的药膏,我去找来。”
因为身高差,她只能抬头看着他。
霍砚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把手收回来,却被她牢牢握住。
“霍总,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不能这么对自己的身体,还有你的失眠,我之后会去联系中医,到时候抓几幅药,希望你不会嫌弃。”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问。
“你对谁都这么好?”
黎岁一瞬间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从她苏醒以来,霍砚舟给她的感觉都很微妙,说恨她吧,不像是。
但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只要她不做出越距的事情,他就不会用上位者的权利压制她,甚至在她生理期的时候还会照顾她,这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一不留神的功夫,他已经把手收了回去,“去睡吧。”
说完,他自己先转身回屋。
黎岁看到他打开了床头灯,且自顾自的躺下。
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能在霍砚舟的卧室待这么久!
可她现在确实不知道自己该去睡哪里,所以一屁股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了。
岳惊鹤让她当颗安眠药,如果她的存在真的能治疗霍砚舟的失眠,她是愿意的。
过了十分钟,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他已经睡着了。
她有些怀疑,这人以前是真的失眠么?
她又回到沙发上,沙发足够宽,睡她一个人绰绰有余。
等她睡着之后,床上的人才轻轻翻了个身,视线落在她身上。
凝望了许久,他才垂下睫毛,真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