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时候,分帮结伙。
  下山的时候,汇成了一支大部队。
  乔家万家都高兴。
  掌管家业的两位女强人,小手一挥,大方散财,除了给上山帮忙的众人结算工资,还额外每人发了两万的红包。
  连顾弘深喊来的潜水人员,万娇都付了。
  没啥,万大小姐主打的就是一个,跟顾弘深只能有钱上的往来,不能有情上的牵扯。
  一群被喊上山加班的打工人。
  本来还有那么一点怨念。
  现在全都消失不见。
  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如,那就是钱没给够。
  这会儿,上山送温暖的,送救援的,送装备的,甚至都没搞懂,自己到底干啥来的,就净赚了几万块。
  一众人喜气洋洋地往山下走。
  这山,可是曾经的鬼山。
  老百姓都不敢爬的阴邪之地。
  此时,哪儿还有半点阴森可怖,简直跟过大年,家门口敲锣打鼓放鞭炮一样,处处都是喜悦。
  大功臣墨念,本是走在众人中间。
  大家伙想让她做众星捧月的存在。
  可是,很快,捧不动了……
  下山还能慢的跟乌龟上山似的,怕是连乌龟都要闹了……
  众人等不及,全都加快了脚步越过她。
  走到了前面去。
  只有法海老道,极有耐性地跟在墨念后面。
  他自小随着无名道长学习道法道术,平日里云游四海,也见识过不少同道中人。
  可是从没见过像这丫头用的邪术。
  这丫头,像个道家人,又像个半吊子。
  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古怪东西。
  法海心中满是疑惑。
  想是想不出答案了。
  那不如去问问。
  于是他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这位小道,请问你师从何门?”
  墨念一听,顿住脚,“我师从大道观柴真人。”
  法海:不认识,没听过。
  不过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高道大观,也不是什么得道高人。
  法海捋捋胡子,没把小丫头当回事。
  毕竟师傅的高度,决定了徒儿的高度。
  想来这丫头,也不会什么高深的道法。
  法海于是接着追问。
  “那你救那两位善人用的是什么道法,可否告知贫道。”
  “不可以。”
  墨念没直说,卖了个关子,“但你可以猜。”
  她打赌,老道士猜不到!
  这个老道一定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受伤昏迷。
  最开始,墨念也这么以为。
  乔时砚第一次带她见乔安康的时候,墨念以为这人很容易救。
  可是她施了道术,乔安康却没醒。
  墨念就意识到,这人并不是单纯的受伤昏迷。
  直到后来遇到巫医谷,墨念才得知乔安康昏迷的真正原因。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答案,怎么能轻易告诉老道士。
  墨念歪头看着法海。
  等着他猜。
  法海无奈。
  只得配合这丫头。
  可是猜了半天,也没猜中。
  墨念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见识太少,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
  “你,你,你说啥!”
  法海一听,山羊胡子都吹了起来。
  这小丫头,修道才有几年。
  就敢要当他师傅!
  他当她师傅还差不多!
  法海一摇手里的浮尘,恼火道,“你这小道,休得无礼!”
  “我道家术法博大精深,自然无人能掌握全部精髓。”
  “术业有专攻,贫道我擅长驱魔抓鬼,算命看相,不擅长治病救人罢了。”
  法海叨叨叨个不停。
  可墨念没听他念叨完,啧啧两声,“老道,打个赌,十天之内,你会拜我为师!我要是输了,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救活的他们两个人。”
  墨念确实想收这老道为徒。
  这老道士有点本事,不是花架子。
  正好这鬼山上的道观没人坐镇。
  他又是个老乞丐,可怜巴巴,无家可归,这不正合适。
  何况,墨念还想救他一命。
  只可惜,墨念想的好,可老道不乐意。
  墨念是认真地想收徒。
  可看在法海眼里,只觉好笑。
  “你这小道,真是无法无天!我就跟你打这个赌,我输了,就拜你为师。要是你输了,不仅要告诉我,怎么救活的他们,还要当着三清天尊的面,给我道歉!”
  “好,成交!”
  墨念答的那叫一个痛快。
  这老道,十日内有劫。
  大劫。
  这劫是命里带的,不是人为改的。
  墨念本不该救他。
  不过也有办法,把不该变成该。
  要是他是她的徒弟。
  那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
  打完赌,墨念和法海没话说了。
  俩人无言地往山下走。
  没想到,前面有人正在等着他们。
  等在那儿的人,是江之云。
  江之云见到两人,先朝着法海道长抱拳行礼,“道长,香火钱我之后会差人给您送去,今天辛苦道长了。我有几句话想跟墨念大师说,烦请道长先行下山。”
  虽然法海没救成人。
  但是以他在上京的名号,绝对不是个坑蒙拐骗的人。
  何况乔家又不差这么一点香火钱。
  客套上的事,江之云还是要做到位的。
  法海道长回礼,接着非常识趣地加快脚步,下了山。
  没有了旁人。
  江之云才走到墨念面前,抱手一行礼,“多谢七小姐救我家老爷,改日我必当登门道谢,感谢七小姐的救命之恩。”
  墨念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等着她说下面的话。
  江之云平日里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毕竟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相继生了奇怪的病,这样她还怎么轻信旁人。
  不过家里两个离奇的病人,都被这丫头治好,那她还怎么能不信她!
  江之云不再有一丝怀疑。
  可正因为这样。
  她想起墨念说乔时砚的话,就更加放不下心!
  江之云深吸口气,也不在客套。
  终于问出了心中话。
  “七小姐,我想知道,乔时砚真的只有一年可活了吗?”
  “不是。”墨念慢声答道。
  她这两个字一出口,江之云整张脸上都冒出了对希望的欣喜。
  可惜,还没容得她开心两秒。
  就听墨念接着吐出了数根针。
  “是还有七个月。”
  这针,每根都刺在了一位母亲的心窝上,针针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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