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在殷词的追问下,邓莞尔一五一十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殷词本来还在恨恨的骂着顾书青,可听完她的讲述,语气柔和了些:“虽然他是个渣男,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得体、有礼貌、学历高还长得帅的渣男。”
邓莞尔把下巴支在还没开封的酒瓶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词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觉得很割裂,他的所有表现都让我很难想象他是一个会做出那样混蛋事儿的人。”
“那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殷词反问。
莞尔摇摇头,“应该不会吧,毕竟和我睡了的第二天就和莫莉官宣,这事儿难道还能有假?”
殷词撇撇嘴:“也是,不过……我怎么看着顾书青对莫莉没什么感情似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男人就是喜新厌旧罢了。”
听完她说的,殷词陷入了沉默。
都说男人喜新厌旧,可是陆见深呢?
朱砂痣、白月光,对男人来说,总是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吧?
见这酒喝的越来越惆怅,邓莞尔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拍着殷词。
“来来来,美色前头解忧愁,快看,这群帅哥里喜欢哪个?听说这些可都是各大娱乐公司的练习生或者退役爱豆!”她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容光焕发,朝殷词眨巴眨巴眼睛。
殷词看着她手机图片里的这些男人,点了点头。
确实这一个个都姿色了得。
“这什么啊?伯父发展新业务了?经纪公司?”
“你就不能猜的再大胆点?”
“不是吧……灰色产业?”殷词瞪大眼睛,难得一脸正气。
“我说殷大小姐……”邓莞尔默默无语,“好吧,今天你先选一个顺眼的,今晚让他来负责给我们俩送到家,行吗?”
“等于是叫了个帅哥来当代驾?”殷词终于明白了过来。
邓莞尔点点头。
……
“两位姐姐你们好,我是Nicky,我扶你们上车吧。”来的是个长相白净的小奶狗。
殷词选他不为别的。
她就是觉得他和陆见深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逆反心理发作,她不想在今天看到和陆见深有关的任何事情,连长得像都不行。
可是眼前的这个弟弟对她来说,更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屁孩。
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倒是邓莞尔,一路和小奶狗说说笑笑,看起来很是快活。
殷词看邓莞尔有些喝高了,便嘱咐奶狗先把她送回家里。
两人搀扶着把邓莞尔安置妥当,她才又坐回了车子里。
“姐姐,坐副驾驶呗。”小奶狗声音黏黏糊糊的,“我可不想做姐姐的专职司机。”
殷词轻笑。
小屁孩儿,小小年纪就油了起来。
她倒也没扭捏,直接坐进副驾驶。
“我们做代驾可比普通代驾价格高五倍,如果姐姐只是坐在后面一声不吭,这钱可花的不值。”
殷词点点头。
这话也没什么不对。
“那你给我唱首歌呗?”
把殷词送到了停车场,小奶狗先行下车,绅士地给她开了车门。
“好了,今天谢谢你,你先回吧。”殷词挥了挥手。
“送佛送到西,我需要把您送到家里,这钱我才算收的安心。”小奶狗说着便接过了她手中的包,还伸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好吧。”她拗不过,也不想纠结于这几步路。
停车场的灯有些老化了,走向电梯的路上,她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身旁的小奶狗紧紧扶住了她的肩膀。
小奶狗扶着她站定,蹲下身去检查她的脚踝有没有受伤,确认没事后又绅士的挽起胳膊,朝她使了眼色:“姐姐,扶着我吧,我就说你需要我的。”
被面前这个男孩儿的敬业程度逗笑了,殷词无奈摇头,“活该你们酒吧大火。”
第二天,邓莞尔醒来,吃过早餐出门倒垃圾,却发现门口静静放了一束花和一封信。
那是一束茉莉花,些许白色被簇拥在大片绿叶中,包装简单却不失心思。
茉莉花的花语是暗恋,今天是第一天。
一个爱慕者希望可以同你坐下来谈一谈的第一天。
她站在原地翻看良久。
曾经的顾书青从来不会这些弯弯绕绕,只知道一门心思钻研学业和科研。
邓莞尔也不止一次的向他抱怨过这些事情,他也曾傻傻的笑笑,在她面前笨拙地学习着如何变得浪漫。
她想起,他曾在异国他乡揽着她向她说:“莞尔,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觉得我是浪漫的,虽然学习过程可能会有些漫长。”
可没想到,他身上的浪漫日渐成熟,但自己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因为鲜花和情话而雀跃的女孩儿了。
“顾书青,没想到我竟是以这种方式‘验收’你的浪漫。”
顾书青啊顾书青,你曾经把我的生活搞的一团糟,现在又凭什么来打搅我的生活。
风已起,又怎会不起涟漪。
她把顾书青送来的信和花拍了下来,发给殷词看。
殷词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刚睡完懒觉醒来,就看到了莞尔发给她的信息。
“我去,他这是下定决心玩真的?稳住邓莞尔,稳住,别被鬼迷了心窍。”她打了一行字给邓莞尔,又暗暗担心顾书青的来意。
她不想再让莞尔受伤害,又摸不清二人的关系,更不懂他们曾经的恩怨纠葛。
她翻来覆去良久,还是起身她打开电脑,查找了顾书青所在医院的专家会诊预约网页,默默记下了他的会诊电话。
虽说是给自己放假,但这一上午她的电话真是应接不暇。
因为昨天订婚宴的影响,加之媒体大肆渲染,殷家的笑话一时间铺天盖地。
很多人见殷家女儿如此不堪,对殷氏商业的预期也大打折扣。
许多本由殷氏掌握的资源纷纷露出了向殷词和陆氏倾斜的苗头。
她翻看着通话记录和商务邮件,看到了许多曾和殷家父母交好多年的商人,不觉轻叹,世界上哪里有永恒的情谊。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和客户、和殷家父母、和陆见深……哪段情谊不是熙熙攘攘皆为利而来往?
看着密密麻麻的邮件和订单,殷词快速的化了淡妆,穿着衬衫和阔腿裤,挽着头发奔向了工作室。
“哎呀,小词呀,你来了。”刚踏进工作室的门,就看到殷母满脸带笑的走过来挽着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