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母一路搀着她坐在沙发上:“你平时在家里就最爱吃流沙包了,我今天特意让张阿姨给你做了一笼,赶紧尝尝吧。”
说着殷母打开了自带的饭盒,拍着殷词的胳膊:“你好久都没回家了,张阿姨今早还说想你了呢。”
“我确实也想张阿姨了。”殷词面上无波,还拿起了流沙包吃了一口。
张阿姨是殷词刚到殷家时贴身照顾她的保姆。
那时候,她眼睛和皮肤都还没恢复好,没什么自理能力,可她刚做完手术的皮肤却需要每天一点点、一寸寸的擦拭。
全家所有人都嫌麻烦,更嫌瘆人,只有张阿姨毫无怨言,整日悉心照料、精心呵护。
殷母见她吃了流沙包,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办,便继续开口。
“你看,你不在家这么久,少了人照顾,都瘦了。”
殷母注视着殷词的反应,见她仍是不见喜怒,继续试探。
“小词,不如你回家来,让张阿姨给你做好吃的照顾你,好不好?”
殷词冷笑了一声,“好啊,我还要住我以前的房间,你们把黎莘莘赶出去,你看行吗?”
她眼神冷淡的看向殷母。
“小词,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想住你的房间当然可以,那本来就是爸爸妈妈给你备的房间,那里永远是你的家。”殷母边说着边比划着,“但是莘莘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不可能把她赶出去的呀。”
“小词,你和莘莘之前有很多误会,现在莘莘也想通了,她说陆见深她不要了,所以我和你爸爸想着,你要是和莘莘能重归于好才是最好的事情。”
“不要让陆见深这个外人影响了咱们自己家人的感情。”殷母继续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殷词的脸色。
果然,他们就是来算计自己的。
殷词冷笑。
“外人?”殷词一边带着工作手套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搞错了,我才是外人,陆见深可是殷家的金龟婿,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哦不对,”殷词又满脸无辜的看向殷母,“我不严谨了,是曾经的金龟婿,另外,你自己听听,黎莘莘说不要陆见深了,这句话荒不荒唐?”
殷母听明白了她语气里的敌意,原地闷声站着,本想忍耐一时,想着再说些软话让殷词心软,可终究是气不过。
她忍无可忍地沉声开骂:“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不让殷家好过,殷家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好,我等着。”
……
热搜已经不知退了几波,黎莘莘仍是像自虐似的,抱着那几个热搜反复看着。
她反复提醒着自己的耻辱,心里没有一天不对殷词恨的牙痒痒。
“黎莘莘的发疯现场”
“豪门大戏恶毒女配”
“陆氏继承人温柔护妻”
黎莘莘见自己和陆氏的婚姻再无转圜的余地,殷家商业资源也不断流失,她焦虑难耐。
她一边紧紧抓着手里那个仅剩的政府项目,一边绞尽脑汁想着报复殷词。
政府项目只差临门一脚,她不想前功尽弃,于是到处应酬游说,不断地下了这个酒场又上了另一个酒场。
大厦将倾,众人皆推。
她明显感受到,自从那次婚宴闹剧后,她在酒桌上也渐渐失去了话语权,只能不停地一次次敬酒、喝酒,好话和马屁都说尽了,成效却甚微。
那天,一个和政府接洽的中间商告诉她:“黎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项目陆氏也在跟进,你这样我们也很难办的,你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比较好。”
黎莘莘越想越是气。
陆见深,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跟我抢一个不起眼的项目吗?
她心中恨意难抒,打电话找人。
“帮我盯两个人。”
“盯哪方面?”对面立刻问道。
“私生活,丑闻,什么都行,越摆不上台面的越好。”
黎莘莘本没抱什么希望,可没想到当晚她就收到了几张照片。
照片中殷词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同深夜开车回家,陌生男人搂着殷词的肩膀,亲密扶她上楼。
黎莘莘嘴角鄙夷,却难掩欣喜。
平时装的一副清冷小白花的样子,暗地里她原来也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
没去陆见深家里的这几天,殷词总是去完工作室就回家躺平,可心中又惦念着邓莞尔。
顾书青每天都风雨无阻的给邓莞尔送上一束花和一封手写信,却也只是默默放在门口,从来不打扰。
殷词总是担心她抵御不住这糖衣炮弹,害怕她又脑子一热一头扎进去,于是每天晚上都打电话查岗,问她的行踪。
“在哪儿呢邓莞尔?”
“酒吧!酒吧!来不来?”那话那头声音嘈杂,邓莞尔明显是扯着嗓子在喊。
“你没去找顾书青就行,没事我挂了啊,你自己玩儿,我太累了。”
“别啊别啊,别这么无聊行不行。”电话那头声音清晰了些,像是移动到了走廊里。
“你最近是不是在那家男模酒吧安家了啊?”殷词无奈打趣。
“快乐嘛,逍遥嘛,别废话啊殷词,我这次给你点一个八块腹肌男去你家门口接你,快点的啊,我要十分钟内见到你。”
“哎邓莞尔你……”
殷词还没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她知道邓莞尔的性格可是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她也知道那家酒吧里帅哥服务生们的敬业程度。
她要是现在不爬起来收拾,待会儿可就真得穿着睡衣被架去酒吧了。
女人打扮的心思总是起的突然,她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深紫色小吊带紧身裙,又踩上了许久未碰的细高跟,把头发随意卷了卷,手提着外套就出门了。
“你好小姐,我来接您去酒吧。”面前的男人身高挺拔,五官立体,肩膀宽阔,西装裤下的腿型笔直纤长。
低配版吴彦祖!
殷词内心暗喜。
这次的才是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