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波摇头。
二胖嘿嘿笑道:“那天我和老李都在街上站着,老李知道你带着貔貅出去,一探发现扎成那样,给他冷汗都吓出来了。”
“非遭反噬扣一串功德寿数不可。”
“他附了一缕精神在上面,这样一来,你点睛等于他点睛,貔貅听到你和老李一起喊它,才下来的。”
袁波顿时恍然大悟,嘴角抽了抽。
难怪那貔貅下来,还嫌自己扎的丑!
而解决了这个疑问之后,袁波催促道:“赶紧说蔡书戎的事啊。”
“催什么催,这不是在说吗。”
二胖嘟囔道:“那要是说我和老李扎神明扎的也是一坨,你心里能不能得劲点?”
袁波压下性子:“这和蔡书戎有关系吗?”
二胖一拍大腿:“关系大着呢!”
“你,我,老李,咱们三个扎纸都有明显的短板,虽说勤能补拙,加以时日也能在不擅长的方面有一番造化。”
“但蔡书戎这小子,没有!”
“他更善神明,但扎兽和扎物,仅次我和老李!”
袁波幽幽道:“不就你们仨吗?他还和谁比?”
“我也仅次你俩啊。”
二胖嗐了一声:“那能一样吗?”
“蔡书戎扎兽扎物,也是活灵活现,如臂屈伸。”
“总之,他不光短板不差,还爱钻研一些小门小路的。”
“说白了,其实就是歪门邪道。”
“所以刺杀师父那天,虽然没能伤到师父分毫,但同样的。”
“因为他有所准备,我们也没能留住他。”
袁波心里咯噔一下。
“后来呢?”
二胖摊手:“没了。”
“这就没了?”
二胖嗯了一声,随后幽幽道:“看你小时候那机灵劲,我还以为你能有印象呢。”
袁波皱眉道:“我能有什么印象?”
二胖笑了笑。
“蔡书戎走的那天,是你周岁宴。”
“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
话音落下。
袁波心里顿时浮现出老变态的形象,给他恶心够呛。
“别说这些。恶不恶心?我没让他摸出点毛病也是我体质好。”
二胖撇了撇嘴:“可拉倒吧,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他扎的皮囊罢了。”
“蔡书戎那货当年面皮可行,我一抱你你就哭,老李抱你你哭得好点……诶,谁抱你你都哭。”
“就师父,三姨娘,还有蔡书戎抱你,你能给点笑脸。”
袁波闻言,也顾不上膈应了。
猛然想起什么。
难怪那天在审巡间的时候。
蔡书戎抱着古琴,非要给自己讲解。
还说他们之间,原本是有这个缘分的……
可不是么。
师兄教导师弟,天经地义!
合着,还有这一层关系!
一时之间,袁波脸上的神情,复杂不已。
“还有吗?”
沉默片刻后,袁波开口问道。
二胖点头。
“倒是还有一点。”
“那天蔡书戎叛门之后,三姨娘大怒,在……哦,在江湖下了通缉令。”
“本来有人报信,三姨娘已经拦到人了。”
袁波咂舌。
二胖继续道:“三姨娘其实没想杀他,就是想问问他为啥叛门,但蔡书戎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三姨娘也被他惹急了,正要杀他。”
“师父赶过来,居然放了蔡书戎一马。”
“你说,奇怪不奇怪?”
袁波低头沉默。
不奇怪。
师父说……自己的机缘,在蔡书戎身上。
也就是说,可能在更早的时候。
师父就已经算到,自己和蔡书戎的事。
所以那天,才会放过蔡书戎一马。
袁波心情复杂的厉害,站起身来。
二胖道:“要走了?”
袁波嗯了一声:“消化消化。”
二胖挥挥手,笑眯眯道:“行,去吧去吧,好好睡一觉。”
“看这段日子给你连轴转的,黑眼圈快掉地上了。”
……
片刻后。
北门街。
寿衣店后面的小院里。
袁波躺在床上,鼻间都是师父惯用的皂荚味。
这玩意,不抗用。
能洗干净衣服,但是不留香,自己小时候打球出汗被同学嫌弃,回来之后气得够呛,找师父闹了好大一场。
那时候李丰年管自己正严,心思正是敏感的时候。
后来自己长大了,洗衣粉用完也没主动说,师父慢慢就用回皂荚了。
洗衣粉七块五一包呢,那时候够自己和师父吃一天了。
袁波在床上躺了一会,随后收回神思。
拿起手机,开了静音的手机,未接电话都爆了。
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卫冕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我草祖宗,你真是我祖宗,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和三姨娘咋回事啊?喂喂说话,你是死是活啊?”
袁波无奈道:“死人能给你打电话不?”
“咋回事你先别管,帮个忙。”
电话那头的卫冕犹豫了一下。
帮忙?帮什么忙?
刚和三姨娘决裂,袁波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要自己对抗三姨娘?
找死啊!
不过……
他妈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帮都帮了。
大不了自己找人,给袁波送国外去!
卫冕深吸了一口气:“有事说!”
袁波听他沉默片刻,又这么痛快。
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
这小子。
八成惦记自己和三姨娘的事呢。
昨晚上什么情况,那帮人精一个个都吓成啥样了。
卫冕一个不知情的外人,还敢在这个时候帮忙。
电话那头的卫冕又补充道:“对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老爹啊……”
“想啥呢。”
袁波道:“让你帮我查个人,一点小事。”
卫冕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
“说,查谁?”
袁波咽了口唾沫。
“蔡、书、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