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然疯了!
手中挥着匕首一顿乱刺,却没有一刀能刺到楚扶欢。
昭德寺的僧人实在看不下去,由武僧出手将其制止,陈亦然却冲着楚扶欢大喊:“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楚扶欢!明明在那间屋子里的人应该是你!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你为什么没有留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楚扶欢,你究竟是个什么妖怪?”
白苏气得大骂:“你这是承认了!承认是你们使这样下作的手段要加害我家姑娘!大家都听到了没有?她承认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今日人多,有诸位香客,还有昭德寺的高僧在场,请大家替我家姑娘见证个公道,也不要让这种奸佞小人逍遥法外!”
人们还能说什么,事实就摆在眼前,陈家姑娘好死不死的跑来整这么一出,这下子他们是想和稀泥也和不下去了。
楚扶欢觉得这件事情很值得思量,她不知道是陈家还是陈亦然的舅舅家有什么把柄握在了柳华手里。
能让陈亦然做到这一步,那非得是性命攸关不可。
陈家到底干过什么啊?
她向陈亦然走了过去,看看她,又看看柳华。
这种明目张胆的琢磨让陈亦然紧张极了,就连柳华都眯起了眼睛,似在思量着什么。
陈亦然的那把匕首掉在了地上,楚扶欢将它捡了起来,看了一眼,遗憾摇头。
“身败名裂之人,又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陈亦然,回京之后我定要与你们陈家讨个说法。咱们要么公堂见,要么就是你疯了,被送上疯人山。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赖不掉。”
“我楚扶欢从来都不是那种大义泯恩仇之人,我心眼小,睚眦必报,从小到大都是谁惹了我我必加倍奉还。怎么这三年我稍微低调了些,你们就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呢?”
“两条路我已经给你画了出来,回去之后跟你家人商量一下,选择哪一条吧!我没有太好的耐心,等不了太久。就在我回京之后,陈家要是还没有个态度拿出来,你可别怪我敲响九安府的状鼓,将你们一家人都告上公堂。”
“当众杀人,虽未遂,那也是重罪!我兄长为守边关而战死,我父亲亦曾与皇上并肩而战过,替皇上挡过无数次危机。现在一个无官无品的陈家女都敢对我捅刀子,官府若不给我个公道,怕是会寒了所有边关将士的心。”
“陈亦然,回家吧!问问你们陈家承不承受得起我的怒火!”
她说完,目光又转向柳华,“走吗?”
柳华一愣,以为她问的是要不要离开这大殿。
她轻开口,说:“不走。”
楚扶欢笑了,“你不走,那我也不走。”说完,带着白苏大步而去。
柳华这才反应过来,楚扶欢问的不是她现在要不要离开大殿,而是问她离不离开昭德寺。
她看向楚扶欢的背影,往前追了几步,大声道:“楚扶欢!本公主要在这里祈福三天三夜!”
楚扶欢的声音随风传来:“巧了,我为我大哥超度,也要三天三夜!”
僧人松开了陈亦然,虽然还防备着,但陈亦然已经没有了再拿起匕首的勇气。
她抬头看着柳华,眼中有着无尽的不甘。
可是不甘又有何用。
这一生已经完了,从楚扶欢装晕进了那间屋子,再将她扔到榻上的那一刻起,就全完了。
天空有雷声响起,是一声炸雷,惊得许多人下意识地发出惊叫。
叫完之后意识到可能马上要下雨,于是匆匆跑回自己住的客房,再无人理会这些事情。
楚扶欢的脚步也快了许多,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将事情前后经过给白苏讲了一遍。
白苏阵阵后怕,不停地懊恼是自己太欠考虑了,不应该扔下姑娘一个人去取点心。
楚扶欢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白苏去得对。
“如果这一天一夜都风平浪静,那咱们岂不是白来了。”
白苏疑惑,“姑娘,你说这一出是事先安排好的吗?是柳华公主在京里就安排了的?还是说到了昭德寺之后才有的打算?她事先知道咱们会来吗?”
楚扶欢想了想,觉得柳华知道,“她不见得知道城外那些西凉人是我杀的,但那些人的账最终算到了宋听肆头上,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西凉人死了,张夺他们就落到了宋听肆的手里,所以关于西关的一些事情,肯定就瞒不住了。”
“所以姑娘的意思是,柳华公主是因为那件事情想要加害姑娘?”
“有这种可能。”楚扶欢摇摇头,这声炸雷打得,本来就冷的山里,风更硬了。“她应该会想到张夺的消息里会有与她有关的情报,也猜宋听肆会将情报告诉我。所以她将我引到昭德寺来,要么是想杀我灭口,要么是想坏我名声,让我陷入万劫不复。”
“当然,也有可能她并没把那件事情与我联系到一起。她对我做这样的事,只是因为我曾是季寒的妻子,也因为小时候她我手底下吃过不少亏。她这是在报私仇。”
“不过刚刚我在大殿中说了,要替我大哥报仇,这就相当于把话摊了开,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知道我大哥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从今往后,柳华对我的目标可能就不只是坏我名声这样简单,她可能要对我赶尽杀绝。她绝不允许在这种时候就有人知道她的一些秘密,哪怕只是猜测,也不允许。”
白苏有些担心,“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咱们今日若要日日防备,怕是府里真得请护院了。”
“护院不行。”楚扶欢说,“非得是那种武功极高的暗卫或是死士。这件事情还得去找宋听肆,我知道他从小就养了一批人,如今应该都跟咱们差不多年纪了。”
炸雷虽起,但雨却一直没下,天一直阴沉沉的。
厚重的阴云压在头顶,让天亮得都晚了一个多时辰。
白苏给楚扶欢把身上的伤口都换了一遍药,重新包扎好后,二人动身前往膳堂。
路上遇到一些香客,听说陈亦然一大早就回京去了,临走时还在山门口闹了一场,最后被她的几个丫鬟强行拽进了马车。
但柳华公主没走,这会儿正在大殿烧头香,为她的婚事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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