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坏了。”唐清音摊摊手,“实在对不住,我一时失手,是不小心的。”
掌柜的气坏了,赶紧蹲下来去看。
可惜,金子做的簪身摔不坏,但紫水晶却已经没有办法补救。
他实在不明白,“你怎么能这样?不是你的东西你非要看,给你看了你还把它摔到地上。世上怎么还会有你这种人?你们大户人家就是这样教导子女的吗?”
唐清音的丫鬟冷哼一声,“右相府如何教导子女,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至于这东西,说了是不小心,谁还没有个不小心的时候。如此斤斤计较,怎么,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掌柜的还想说点什么,楚扶欢轻轻拍了他一下,然后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然后将坏掉的簪子拿过来,重重地叹了一声,“可惜了,虽然是家里人要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但实际上我是想把它转送给旁人的。你先前也说了,我是曾经的季家二夫人,我跟季家人做了三年的亲戚,不管我跟季将军最后结果如何,跟季家的小姑关系还是不错的。”
“季茹小我几岁,但生辰跟我却只差五天。每年她生辰的时候我都会给她备上一份厚礼。如今我虽人不在季府了,但从前的情分还在,所以这枚簪子其实是我打算转送给季茹的。”
“可惜,就这么被你给摔坏了。你说是不小心的,可我刚刚看得很清楚,明明你就是故意扔到地上的,还很用力。你说你是不是跟季茹有仇?不想让季茹得到这么好的东西?”
“这可是紫水晶,罕见之物,季茹知道了不知道得多伤心。”
唐清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明白楚扶欢为什么突然扯起季茹。
这天这事儿跟季茹有什么关系吗?
直到她身边的丫鬟扯扯她的袖子,小声说了句:“姑娘,您看门口站着的那位,是不是季家三姑娘?”
唐清音顺目看去,果然看到季茹就在不远处站着。
楚扶欢的话已经点燃了季茹的怒火,这会儿人正往前走,直奔着她就冲了过来!
唐清音往后退了两步,有心想跑。
季茹的不讲理和狠劲儿那是整个九安城都有名的,别管是什么人,只要惹恼了她,她必发疯!而且发起疯来不管不顾,打架都是下死手的那种。
唐清音不想跟个疯子在这里纠缠,拉了丫鬟就要跑。
可惜没跑过季茹,被人一把就给拽了回来。
“摔坏了我的东西还想跑!唐清音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挠死你!”
季茹的加入,让现场迅速乱作一团。
原本在一层看首饰的人们也不得不暂时放弃,叹着气说改天再来。
白苏跟掌柜的一起送客人,说下次再来一定有折扣或是有送东西,总算哄了客人开心。
可是等他们再回来时,就发现玉灵轩的一楼已经没眼看了。
季茹打起架来属实是猛,抓着唐清音的头发就开始抡,差点儿没把唐清音给抡飞了。
虽然唐清音身边还有个丫鬟,但架不住季茹的丫鬟跟她一样猛,两个丫鬟撕打在一起,唐清音的丫鬟连季茹丫鬟折指甲盖都碰不着。
完全是碾压式的殴打,打得唐清音“嗷嗷”怪叫,但无论她怎么叫,季茹就是不撒手。
一颗紫水晶带来的愤怒,足够她把唐清音给打死。
这一刻,什么右相府不右相府,什么宠妾贵妾的,统统都不在季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她所考虑到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唐清音打碎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紫水晶。
她甚至都不去考虑楚扶欢说的要把发簪送给她做生辰礼的这话,是真是假。
她的性子被楚扶欢摸得透透的,点火就着,见着利益就六亲不认。
所以当楚扶欢本想自己动手收拾唐清音、却忽然瞄到季茹正在边上看热闹时,瞬间就改了主意。
眼下四人打作一团,一层的首饰被撞得散落一地,大部分都摔坏了。
掌柜的好生心疼,每看到一个损坏的,就要念叨一句那样东西值多少钱。
楚扶欢就跟他说:“你找纸笔记一下,把我们今日损失的财物都记清楚了,后面也标好价钱,回头去右相府索要赔偿。”
掌柜的听的直迷糊,“右相府能给么?瞧这三姑娘都这么不讲理,她们家八成更不讲理。”
楚扶欢说:“不讲理是肯定的,哪个讲理的人家能养出这种玩意来。不过没关系,他们讲不讲理不重要,重要的是丢不丢得起这个人。今儿这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们找唐家索要赔偿合理合法,他们要是不给,你就找人天天坐在右相府门口哭。这件事情也势必传遍九安城,让整个九安城的都知道知道他们家三姑娘是个什么东西。我瞧这年纪也是快要议亲了,不知道定下人家没有。”
掌柜的觉得此计可行,反正自从楚扶欢正式接手这间铺子之后,他的胆子也跟着大了。
“那就这么办,我这就去记录。对了东家,季府那头呢?需要去要赔偿吗?”
“季府不用。”楚扶欢摇摇头,“季家也没多少家底了,再要就得卖将军府了。咱们打击目标要明确,事情是唐清音挑起来的,那咱们就跟右相府算这笔账。你记得把每样东西的价钱都往上涨两成,狠敲唐家一笔。”
有了这番交待,掌柜的瞬间就不心疼了,甚至觉得这架打得也不错。
特别是看到季茹把唐清音的头发都薅下来一大把,唐清音头皮上明显有一块儿都秃了,他就觉得特别解气。
这一仗打了小半个时辰,楚扶欢早就走了。
等到四个人终于分开时,季茹累的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唐清音被打迷糊了,缓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看着四周掉了一地的头发阵阵发愣。
直到丫鬟哭着提醒说那都是她的头发时,唐清音才“哇”地一声大叫起来。
但也只是大叫,不敢再骂季茹,生怕把季茹给惹恼了再打她。
可到底是不甘心啊!
于是狠狠朝着季茹瞪了过去:“你真当不怕我父亲替我报仇吗?季茹你是不是忘了,我父亲可是当朝右丞相!正一品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