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筝和姐姐下了长途汽车,已经是下午三点。
两人各自背着一个吉普双肩包,穿着干净的牛仔衬衫,长发飘逸飞扬,无论穿着还是气质,都和那些几个月不洗澡的淘金者完全不同,一看就是有钱人,来玩的。
“老板,需要导游吗?十块钱。”一个落魄的青年过来搭讪。
“不需要,我们就是闲逛。”芦筝是真不需要。
芦可卿却说:“你知道亿富房地产公司吗?”
那青年立刻点头:“五块钱,我带你们去。”
这一句话就暴露了,就在附近。
芦可卿摇头:“不用了。”
两人也不着急找夏川,反正也是得逛,芦筝看着前方笑问:“你猜在哪?”
“不可能在老街。”芦可卿说。
“没错。但我们吃饭要去老街吃吧。”
芦可卿瞪他一眼:“你怎么每一顿饭都要吃?晚上和夏川一起吃!”
“卧槽,你到底行不行啊,饿一天也没看瘦,还比人家大三岁呢。”芦筝不忿地回了一句。
芦可卿气得飞起一脚,芦筝瞬间闪开,哈哈大笑。
走了一会儿。
芦筝忽然认真地道:“姐啊,你真不用我问一下吗?万一他有女朋友呢?”
芦可卿忍住没踢他,淡淡地道:“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你连他有没有女朋友都不知道?”
“我不是说了嘛,想不起来了。”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姐姐。”
“没有,我对这雾蒙蒙的天发誓,这件事没有任何瞒着姐姐的地方。”
芦可卿叹道:“要是这样,他就更深不可测了,他可能只是见过我们的照片。”
丝,芦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简直不敢想,夏川为什么能看到他们两人的照片。
就在这时,听得前面两个中年人边走边聊,其中一个说:
“你说夏川招聘经理是什么意思?”
“证明他就一个人过来的。”
“废话。我是说他一个人证明了什么,证明这就是一个皮包公司啊!他让我们当经理就是给他扛杠,到最后他拿钱走人,我们作为法人去坐牢!”
“拉倒吧你,水平不行别找借口,没看见墙上挂的营业执照么?人家法人就是夏川。”
“卧槽,这还是业余骗子。”
噗,芦筝笑喷了。芦可卿也忍俊不禁。
两人齐齐站住,因为前面这两人既然刚见过夏川,那肯定在相反方向。
所以两人又转了回来。
十分钟之后,到了美兰家园。
……
“今天元宵节,早点下班,关门吧,我们去吃饭。”夏川走向门口。
可他刚一推开门,正好看到芦筝姐弟。
“欧耶!胜利会师了!”
夏川想起十几年后在雪山之巅的那句话,顺嘴说了出来。
芦筝忽然之间就戒心尽去,无论夏川有多么深不可测,对自己从来都一片赤诚。
他陡然哈哈大笑,上来就一个熊抱。
可卿笑容灿烂,心中温暖,虽然不明白夏川为什么这么喜欢弟弟,但这终究是好事。
她笑说:“现在你是东道主了,给我们准备什么节目啊?”
夏川笑嘻嘻的道:“可卿姐,先上楼休整一下,然后我们去吃饭,看晚会,换花节啊,可卿姐拿着花去了,那还不全场送祝福……”
芦筝心中一跳,这个‘休整’,怎么像一起登过山的感觉呢?
等上楼的时候,他顺口问了一句:“你登过的最高峰是哪?”
“锦江山。”
“多高?”
“海拔136米。”
夏川说完,哈哈大笑,可卿都跟着莞尔。
芦筝晃了晃,这高度,嗯,适合我姐,看来他俩认识。
两人把背包放下,各自清洗了一番,然后一大堆人便离开美兰,来到了博爱路。
夏川把所有小吃名字报了一遍之后,芦筝姐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牛腩饭。
都是食肉动物啊。
……
府城的灯会开始了,舞台上一个大妈正在唱《在希望的田野上》,那音质和免费相符,拿放大镜都找不到可以恭维的地方。
下面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有的匆匆来,有的匆匆走,总要感受一下才死心。
夏川一群人手拿鲜花,漫步走来。
芦筝为了给姐姐机会,一个劲儿地跟冉虹说笑,把这辈子会的笑话都讲了。
冉虹也也愿意结交权贵,更喜欢芦筝那种风格,最最要紧的是,夏川的朋友必须搞好关系啊,所以两人毫无过程的就进入火热状态。
把后面潘军三个看得面面相觑,这两人真的假的?
可卿和夏川走在前面,她的花已经和夏川换过了,沿途有人要和她交换,都被她提前摆手封口。
倒是夏川毫不介意的把手中的花换了十几回了,那些姑娘可算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泡帅哥,送了夏川一车皮祝福,如果不是可卿总打断,夏川说不定跟她们回家去了。
终于站到了晚会台前,此时终于换了一个能看的节目,非洲鼓。
夏川看的倒是挺认真,可卿却心思不在台上,她意味深长地问:
“你知道换花节是怎么来的吗?”
“噢,当然知道。换花节起源于换香节,唐朝末年就已经有了。换香是互换香火,香火不绝的意思。后来国家出于安全考虑,1984年,把换香改为换花,那香火不绝的意思就没了,变成一种毫无内涵的习俗,可叹啊。”
可卿顿时胸口发闷,难怪他毫不在意的把我的花换了,她低沉地说:“换花怎么没有内涵了?那交换的是爱情啊。”
“哈哈哈哈。”夏川仰头大笑。
旁边芦筝都替姐姐害臊了,你特么能不能行了,爱情就这么换来换去,换来换去?
冉虹却替可卿问了一句:“老板,你遇到喜欢的姑娘不送花吗?那花不就代表爱情吗?”
芦筝暗赞,冉虹很机灵,故意混淆了送花和换花。
夏川却不屑争辩,淡淡地道:
“我说我这辈子没送过花,你信吗?当你掏钱买花的那一刻,这花的价值就固定了,我把爱情附着在这一毛钱的花上,那我的爱情就是廉价的,接受的女人都是肤浅的。”
这下把两女都得罪惨了,她们齐齐严肃地问:“那你送什么才能不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