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舞台上又换了一个节目,是一群大妈表演的舞蹈,《墨舞书香》。
夏川悠悠叹道:“真正的爱情,送花已经太轻,我一直是送歌的,用我的心唱出的歌。”
夏川这话等于说,他有女朋友了。
可卿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夏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她羞恼之下,硬杠道:“你给我唱一首歌吧。”
芦筝心中一紧,人家明说有女朋友就是拒绝了,你还蛮横什么啊。
可夏川却毫不介意的一笑:“行。”
说完,直接走向舞台,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跳上了台。
正好那舞蹈结束退场,下一个节目还没出来,夏川已经站在话筒前。
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手中大多是没有花的,他们都是闯海人。
“各位兄弟,各位姐妹,各位朋友们……”
夏川一开口,就让全场寂静,后台大妈全体蒙圈,不知道谁安排的节目,台下观众瞪大了眼睛,敏锐的感觉这个人极不简单。
“我是夏川,很高兴和大家共度元宵节。
两年前,好比一声巨响,改革翻开了新篇章。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巨变,步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轨迹。
我们聚集到了一起。
我们都是闯海人。
现在,你们可能会迷茫。
但我要说,即便你看不到方向,也不要失望。
因为我们有青春热血,有激情飞扬,我们身在熔炉之中,只要不死,就注定要名垂千史!
我们就是宙斯手中的火种,肩负着最神圣的使命,要去点燃那些不甘寂寞、不甘平庸、不愿虚度年华、不安分守己的灵魂!
下面,一首《闯海人》,送给美丽的可卿姐姐,也送给每一个坚强的你。”
台下一阵骚动,那些麻木焦灼的面孔,陡然变得热血沸腾!
夏川这么大腕儿,居然为我们写一首歌?
有个女人感动的泪水滚滚落下,这一记强心针打的太及时了,再晚一会儿就去康乐按摩了。
可卿却心中五味杂陈,夏川做的无可挑剔,公开送给她一首歌,可送的内容却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居然叫什么闯海人?
我特么是来玩的啊!
一个电视台的摄影记者,本来百无聊赖的录着节目,只等回去交差,却万没想到,风云突起,横插进来一个‘搅局者’,偏偏这个搅局者是真正的大腕,比那些正规演出的还要大气磅礴!
这可是天降爆料,夏川要上台唱歌,居然被我们录个正着?
赶紧的,镜头,特写!
这个月的奖金不要拿到手软才好。
在舞台另一个角落里,易小笛六个兄弟,却全都呆滞的看着台上,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夏川,而且夏川会上台唱歌!
易小笛有些心虚,他现在最怕见夏川,他总觉得自己背信弃义了一次,偏偏又拗不过五个兄弟,只能怨自己命苦,这黑锅自己背了。
潘十亿五个人却是深感震撼,他们发现夏川说话完全是站在上帝的视角,就像拿起历史书,随便点评了一段历史一样!
在世人眼中的,未来都是不确定的,可在夏川眼中却是唯一的。
结局是唯一的,过程是唯一的,不会有任何意外!
潘十亿五人震撼之余,有些迷茫了,我们到底放弃了多么宝贵的机会,换取这小小的自由?
其实让他们投奔老牟子没有心理障碍,那毕竟是五十岁的人了,而且名气那么大。可投奔夏川,大家都是年轻人,他们觉得掉价丢人。
现在他们发现,夏川跟老牟子完全不在一个世界,老牟子再能吹,那也是凡人。
可夏川却如神邸一般,山不言自高,淡然巍峨,俯视人间。
但下一瞬间,这形象就轰然炸裂。
夏川酝酿了三秒,蓦然抓起落地麦克风,就像拿了一根金箍棒,仰天一声嘶吼,仿佛五脏六腑之间的郁结之气喷吐而出,又好似孙悟空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终于放出来了——
谁的苦酒敬月光,谁的真心喂豺狼
谁的梦想在流浪,谁的青春不迷茫
观众只感觉全身发麻,这强悍的气势,如天神的犁杖轰隆隆刮过千里大地,只留下道道沟壑纵横!
易小笛喃喃自语,你是在说我么?我用自己酿的苦酒独自敬着月光。
可卿心中暗道,你是在安慰我么,我的真心喂了豺狼。
谁把热血染残阳,谁把诗集装行囊
谁把汗水熬成汤,谁把脚掌磨成钢
没有任何伴奏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如子弹一般干脆的喷射出去。
那高昂的气势不但没有降下来,反倒再次升了,变得灼灼浩大,铿锵中带着沧桑,就像用生命在呐喊!全场观众被震的热血鼎沸,直想跑上二里地!
谁是我,我是谁,时光变成了盗贼
惊扰少年英雄梦,掠走天真和无畏……
狂野奔放的节奏,彻底喷泄出对时光匆匆一去不复返的无奈,整首歌酣畅淋漓,观众就像瘾君子在沉醉,有一种喝摔碗酒的痛快。
可卿心中震撼,这是描摹夏川自己吗?
易小笛六个人震撼之余,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懊悔,和这种人物在一起,那是多么绚烂的人生啊。
夏川不是颐指气使的老板,他是一个真正的兄弟,可以生死与共,可以一起披荆斩棘,可以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可他们在错误的判断上,做出了一个错误的抉择,放弃了一条最辉煌的道路,放弃了一个兄弟。
歌声停了,全场响起海啸般的掌声,鼓荡在天际夜空!
夏川目光扫过易小笛六人,微笑道:
“努力吧,兄弟们。如果真苦,哪有时间喊累。如果真惨,哪有时间觉得丢脸。只因为承受得还不够,所以才有时间抱怨。我们之所以战斗,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我最佩服两种人生,一种是痛而不言,另一种是笑而不语。每当失去方向的时候,看看内心的光亮,就不会再彷徨。投入,对人生很重要。”
说完转身道:“抱歉,你们继续。”
然后直接跳下舞台。
可那舞台空了许久,没有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