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裴知尘一说起这个事儿,姜皇后心里的火气就腾腾的往上窜。
一边儿窜火气一边想以前的事情,想楚扶星多可爱,比她两个儿子小时候都可爱。
她早些年甚至还想再拼一位公主,长大以后就嫁给楚扶星。
奈何又担心生的还是儿子,一直不敢生。
反正跟礼国公家结亲家的这个心思,从楚扶欢跟宋听肆这儿,一直到楚扶星这儿,一直都没断过。
这也是为什么这三年他们生楚扶欢气的原因。
其实也不只是生楚扶欢的气,姜皇后还生宋听肆的气。
因为她觉得是自己儿子没出息,没让楚扶欢看上。
没事儿的时候她就会念叨,说宋听肆连季寒都比不过,完蛋!
裴知尘出宫时心情很不错,姜皇后却一直闹心。
楚家姐弟的事让她心生愧疚,觉得这些年对那姐弟二人照顾得少了。
她甚至开始自责,觉得是自己跟皇上的疏离,才让京城官邸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人欺负他们姐弟。
现在不光欺负,还打人,甚至要把人赶出九安城。
九安城已经姓乔了么?
那大理寺左少卿他是不是要上天?!
此时此刻,关于楚扶星的事,皇上也听说了。
是国子学祭酒来说的。
他真的就把楚扶欢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末了还补上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是楚扶星先动的手,但那也是因为乔玉的话实在是说得太难听了。女孩子遇到这种事会憋憋屈屈地哭,男孩子直接的反应就是要动手。”
“可楚扶星的动手也是有分寸的,他只是推了乔玉一下。”
“那乔玉虽然与楚扶星同岁,但他两个属于一个长得瘦小,一个长得高大。两个极端了。所以楚扶星推的那一下,乔玉连动都没动。”
“但是等到乔玉动手,楚扶星也是一动都没动,是被人打得一动不动。”
老皇帝快要气死了!
“楚家出了两代将军,可是到了扶星这里,楚老头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习武。说一家子不能全搭在战场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没有人照顾楚扶欢。”
这话题真是越说越生气,但气着气着也就释怀了,“不习武也好,扶星身子弱,都九岁了,长的还没有六岁的娃娃高,看着都着急。扶盛的事一出,朕也觉得楚老头不让他习武,也是有先见之明。楚家总得留个后,楚老头总得有个人把他这一脉给传下去。”
祭酒是一句话都不敢插,低着头心里不停地想着这事儿应该怎么办,到底让不让楚扶星退学啊?
一直到老皇帝挥挥手让他先回去,让不让退学这个事儿他也没得到答案。
好在周七送出来了,祭酒大人苦苦哀求:“公公给个明示,这事儿该怎么办?”
周七说:“皇上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那就是要再想想。大人先拖一拖吧!皇上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见见扶欢姑娘,当面问问话的。”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可能不管。”
祭酒连连点头,“是是,公公说得是,我就是觉得楚家在皇上跟前还是有这个情分的,所以才把这件事情呈报上来。那接下来我们这边……”
周七看了他一眼,声音压低了些:“我觉得,这件事情皇上虽然还没给明示,但是皇上刚才说的那些话,祭酒大人应该也能听出一些门道来吧?”
祭酒点点头,“皇上一直在回忆楚国公,句句都是感叹。既然忘不掉,那就说明心里有。既然心里有,那这件事情乔家肯定是讨不着好处的。”
周七觉得祭酒这人行,一点就通,“所以啊!不管乔家在皇上跟前讨不讨得着好处,你们国子学都得拿出国子学的态度来。你不能把这事呈报给皇上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不管了。”
“说到底,事情是在国子学发生的,国子学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祭酒思量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乔玉这个孩子心思不纯正,无论是国子学还是乔家,都有义务对他进行指正和教导还有责罚。国子学也不是没有章程的,如果打架斗殴情节严重,是要被劝退的。只是这件事情毕竟是楚扶星先动的手,而且现下也不知道楚扶星伤势如何,不太好界定这个情节的严重程度。硬扣的话,乔家也不能干。”
周七“哼”了一声,“那这个就是国子学的事了,我能说的也就是这些,大人慢走。”
周七说完,转身就回去了。
祭酒大人想在多问几句,叫了几声都没把周七给叫回来,他就知道周七这是不爱搭理他。
那这态度就更明确了,在这件事情上,皇上摆明了一定是要帮着楚家的。
所以国子学必须得拿出个态度,是站皇上,还是站乔家。
这不是送分题么!
傻子站乔家。
祭酒大人想明白了,心情也好了,在后头冲着周七拱了拱手,“公公放心,放心就是!”
周七回到长亭殿时,老皇帝直接就问他:“国子学的怎么说?”
周七就笑,“一开始还小心谨慎呢!后来就想明白了,且看他如何做吧!只是皇上,这事儿如果真闹起来,您要是不明确的帮着扶欢姑娘,那可不太好收场啊!”
老皇帝又开始吹胡子,“朕帮她干什么?朕是帮扶星。那扶星小小一只可怜巴巴的,被人掐成那样,朕也心疼!那可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小时候朕总抱他,就是他姐姐这些年嫁到季家去,朕也没少悄悄派人去给他送好吃的,这你都是知道的。”
周七点头,“是是,皇上是帮着扶星少爷的。那这事儿皇上就给拿个主意吧!我瞧着扶欢姑娘把事情闹成这样,八成是要跟那乔少卿不死不休。”
老皇帝拼命劝自己冷静,但还是想不明白,“她怎么恢复得这样快?”
周七一愣,“什么恢复得这样快?”
“性子!”老皇帝拍拍桌子,“性子恢复得快!她嫁到季家那几年,跟变了个人似的。朕还以为她从此以后一直就那个样儿了呢!可没少跟她生气。”
“现在这一看,她前面几年可能就是装的。现在恢复了,呵呵,你看,坑人不眨眼,给咱们扔过来的,又是熟悉的配方。”